戌时刚过——
毓谨两手背在身后,握在手上的摺扇随着步伐轻点着,当他一派闲适地走向新房,早已想好对策,今晚非留下来过夜不可,可不会再被气跑了。
他在门外遇上了璇雅的贴身侍女喜儿。「福晋的身子好些了吗?」看来那病也是假的,真是连自己都上当了。
「呃……格格……她说……还有些头晕。」喜儿想到主子的交代,只得硬着头皮扯谎。
「要改口叫福晋,不能再唤格格了。」毓谨也猜到她会这么说。
「是。」喜儿连忙点头。
「那我进去瞧瞧。」说着,他便要推门而入。
「贝勃爷——」喜儿情急地开口,刻意把声量加大,好让屋里的主子听见。「格格她……已经歇着了……」
「难道本贝勒想进去表达一下关心也不成?」毓谨不悦地斜睨她一眼。
「不……奴婢不敢……」格格,奴婢尽力了!喜儿在心中叫道。
于是,毓谨迳自推门进去,然后带上房门,再往内室走去。
尚未就寝的璇雅听到外头的对话声,没料到毓谨会在这个时候跑来,还以为他今晚真会在小妾房里过夜。
直到听见脚步声,她想要穿上外袍已经太迟了。
「贝勒爷还没安歇?」她只来得及披上粉紫色绣牡丹马甲,遮掩内衫下的女性曲线,动作刻意放慢地从座椅上起身。
他瞅着她一头青丝垂散在肩头,衬得秀雅的脸蛋更为纤弱,即便在房里依旧守礼拘谨,毓谨就是被这副端庄温婉的模样给骗了,只怕连太皇太后都不晓得她的这一面。
「我想过了,咱们昨儿个才刚成亲,要是我就这么到小妾房里,万一让太皇太后知道,那可是会挨一顿骂。」
璇雅有些语塞,因为他说得也是合情合理,一时无法反驳。「我想闺房之事,只要不说出去,太皇太后是不会知道的。」
「唉!这可难说了,谁教我是个不够严厉的主子,御下又无方,对府里的奴才向来放纵惯了,难保不会有人嘴巴大,说了出去。」毓谨叹了口气,眼角不时观察她的反应。「所以今晚还是得在这儿过夜才行。」
听了,璇雅小小的抽了口气,努力想着该怎么回应。「贝勒爷要在这儿过夜,我……自然不能拒绝……」现在该怎么办?要是坚持不让他睡在这儿的话,会不会反倒引起他的怀疑?
毓谨暗笑在心,马上见招拆招。「我知道你身子不适,圆房的事自然往后延,绝不会有半点勉强,只是单纯地睡上一觉,免得让府里的奴才当茶余饭后闲嗑牙的话题,以为福晋刚进门就失宠,我想你也不希望那样吧?」
「贝勒爷设想周到。」璇雅真的不明白,他不是不想娶她,为什么还要处处替她着想?是怕对太皇太后无法交代吗?她不想要他的体贴,因为这么下去,怕连自己的心都无法掌控了。
这时毓谨也同样在想,为什么之前都没注意到呢?璇雅跟自己说话时,都会刻意垂下眼睑,原以为是在表现女子该有的温婉含蓄,这会儿才明白那是在掩饰她真正的心思,免得让人识破。
他笑咳一声。「这是当然了,对待女人,本贝勒向来温柔体贴,何况你又是本贝勒的福晋,更不能让你受委屈了。」谁说只有璇雅有本事激怒自己,他也可以如法泡制,反将一罩。
「璇雅谢过贝勒爷。」璇雅几乎咬着牙说,不由得在心中暗骂,好个对待女人向来就是温柔体贴,应该说只要是女人他都爱才对,这样的男人不值得她生气,也不值得她用心。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何况是为了你,更是值得。」毓谨逸出一抹会让女人脸红心跳的笑意。
「那……我来伺候贝勒爷就寝。」璇雅心里气得牙痒痒,强迫自己扮演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