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道,‘大夫医不来无命人,怎地病医不好,及赖到大夫头上?’这话分明在情在理,那人却被官大爷给逮住,扣上一顶咆哮公堂的大帽子,说是要治罪呢。”
“我在衙门前晃了好一阵子,听见有人说前几日桃花村烧起几把无名火,把村民神的药材给毁去三,四成,衙门还派人把济民堂给封了,将里头的伙计管事全抓入监牢里待审,还有……”他犹豫地向谨容投去一眼。
“说什么?话别讲一半留一半,会急死人的。”谨容催促。
“听说……济民堂何大夫嫁给京城李家,几位桃花村村民陪着何姑娘的爹娘到李府门前求见想让女儿想想办法,却被拒于门外,何姑娘的娘还因此病了。”四儿与许历互望一眼,这可怎么是好,夫人的手段雷霆万钧,一着不成再接一着,让人措手不及、无力接招。
谨容颓然坐入椅中,双肩垮下。“他们这是在逼我出面。”
还以为许莘是个宽厚人,不会在她的亲人头上找麻烦,没想到事到临头,他还是下了手。
想起他的歉意、他的罪恶感,他口口声声的补偿以及他的温言软语……谨容突然觉得好笑,她啊,不但看一场好戏,还入了戏,真是好了伤疤忘记痛,她怎又相信许莘的演技了呢?
她输定了。
晋远侯府官大灭大,她一个普通百姓岂能与之抗衡。
接下来呢?对付完济民堂、桃花村,紧接着的是不是在卢县的哥哥?
官场谌如修罗道,妖魔遍地横生,赤身走过炼狱火,不是烧成灰烬就是再炼成钢,哥哥方才出头呢,如果对手是晋远侯府……唯得灰烬这个下场。
如今她方才明白,蚂蚁撼树是多么的自不量力。
躲不来、嬴不了,除了俯首称臣,她别无选择。
谨容整整衣裳,对四儿交代。“那药帖记得每日熬给你家少爷喝,多买些肉、蛋给你家公子加莱,还要叮嘱他一日跑半个时展的院子,身体养好,才有本钱拟定计划,包袱里的东西我给你们留下了,这些日子多承照顾,谨容铭感五内。”
语毕,她迈步往外,许历下意识拉住她的手。“你不能去。”
这一去,她肯定回不来了,七线蛊的毒是否致命他不确定,却能确定嫡母睚眦必报的性情,谨容的失踪必定让她火冒三丈,再回去,她定然不会给谨容好下场。
“为不牵连姨娘,舅父,你宁可将自己困在这个没有未来的小院落,我又怎能为保住自己一条命,让父母兄长,桃花村民和济民堂全数陪葬?”她是再胆小不过的,若有一点点的可能,她绝不会挺身而出,她从来没想过当英雄,如今……实是迫不得己。
“你不害怕吗?”
“怕死了。”
怕十天取血一回,那苦头她受过,她还晓得往后只会一次比一次更严重,直到她痛到想杀掉自己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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