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爷还未回答,昨夜您为何不回新房?」馥容当然明白,这样「质问」自己的夫君是执拗的,何况她只是一名刚过门的新妇,她应该等待,应该沉默,让丈夫自己提起,但倘若如此,这便不是她。
然而,馥容可以轻易从他的表情,看出他的不以为然。
「如果妳需要解释,那么我只能告诉妳,昨夜因为突如其来的公务,所以不能回房。」他别开眼,不再直视她的眼睛。
「做为一名妻子,只要得到丈夫的解释,第一次,我一定会相信。」馥容从容优雅地回答,虽然他的「解释」非常草率,极可能只是推托之词,但自尊要求她必须维持风度还有骄傲。
他挑眉,回眸看她。
「可能贝勒爷『一时忘记』,自己已经娶妻,」抬起下颚,馥容用一种不冷不热、慢条斯理的声调,对自己的丈夫说:「往后,夜里如果贝勒爷因『公务』缠身,不能回房歇息,那么也请你嘱咐下属,通报你的妻子一声,以免臣妾错怪了贝勒爷,以为你是对自己的新婚妻子有所不满,所以才不愿意回房。」
他瞪着她,彷佛她脸上有无字天书,他必须用心研读。
馥容回视他,没有避开他犀利的目光。
「妳在怪我?」半晌,他淡声问。
「臣妾只是在说明自己的担心。」她答,从容不迫。
兆臣瞇眼看她。「好,」他撇嘴,脸色深沉。「那么,现在妳已经『说明』过,还有其它话要说?」
馥容回视他片刻,忽然抿嘴一笑。「难为贝勒爷,新婚夜尚须忧心国事,虽然臣妾也曾听闻常言道:『家事、国事、天下事。』,然臣妾只是一名庸俗的小女子,只知道家事胜于国事,实在让夫君见笑了!恳请夫君莫怪,往后臣妾倘若还有不足之处,也请夫君包容,原谅鸡肠小肚、见识短浅的小女子。」
兆臣瞇起眼,瞪着他新婚妻子冷淡的笑脸——
她在跟他宣战!
「贤妻言重了,」咧嘴一笑,兆臣沉声回道:「今夜为夫必定早早回房,履行丈夫应尽的义务,不会再让贤妻独守空闺。」
馥容脸色微变。
他的嘲弄非常明显,当然,这一切是因为她的挑战开始。
所以,她能「示弱」吗?
当然不能。
「多谢夫君体谅。」馥容微微欠身,表现出良好的家教与周到的礼仪。「打扰夫君公务,臣妾甚为过意不去,还望夫君海涵,不见怪臣妾。」临走之前,她甚至对他点头颔首,笑容可掬。
「哪里,贤妻多虑了,我岂会因小事怪责于妳?」他笑脸相迎,不愠不火。
房门关上,兆臣的笑容消失。
好一个端庄得体、落落大方的「贤妻」啊!
沉眼瞪着房门,他瞇起眼,若有所思。
一路上,馥容像旋风一样赶回到房内。
守在书房外的禀贞,随主子回房后,赶紧端来一碗热茶。馥容在屋内坐下,禀贞见主子静坐不发一语,也不敢打扰。
「刚才在书房外,妳听见我俩对话了吗?」馥容忽然开口问禀贞。
禀贞愣了片刻,然后点头。「是。」
「贝勒爷说,今夜会进新房,妳也听见了?」
「是,奴婢听见了。」
馥容忽然抬头凝望禀贞,脸上带笑。「既然如此,那么就请妳费心张罗,为贝勒爷准备软榻,以备今夜使用,不过,在我吩咐之前,不得先送进房内。」
听见小姐如此吩咐,禀贞瞪着她的主子,张大了嘴、瞪大了眼睛,一脸地不明所以。
「刚才我的吩咐,妳都听清楚了吗?」见禀贞如此表情,馥容见怪不怪,悠悠地再问一遍。
「可、可是,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