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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七岁那年进了文成塾,为了替娘亲争脸,他将玩乐的时间都花在读书上,而他也十分争气,总在学塾考试时拿个第一回来送他娘亲。

    当时,他所有努力的动机,全部来自于他娘亲看见成绩时、脸上露出的那一丝欣慰笑意,而也只有在那个时候,他娘亲才能在傅家大宅里稍稍抬起头来做人。

    可在姚沐月进到文成塾之后,一切都变了,她的表现总是胜过他,甚至连射艺跟蹴踘都强过他……他不再是第一也无法再让娘亲扬眉吐气。

    他厌恶她,他多么希望自己跟她一丁点关系都没有,可她,偏偏是他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少跟我说教。”傅天抒声音一沉,脸露不悦。

    “我不是跟你说教,只是……”姚沐月话还没说完,他已经转身要走,她一时情急,伸手拉住了他,话冲口而出,“我的话还没说完。”

    他转过脸,那眼神冷得仿佛能将世界冻结。“姚大小姐还有什么指教?”

    那冷淡的言语及无情的眼神,让她的自尊心大受打击。

    他对她到底哪一点不满?她又有哪一点比不上长乐楼的姑娘?如果他希望她能歌善舞,她可以去学,她只是学不会在他面前示弱,不会说出那种哀求的、卑微的、讨好的话。

    “我们毕竟有婚约,请你不要让我及姚家蒙羞。”她直视着他。

    “蒙羞?”他冷哼一记,“你是指我跟花散舞那些风花雪月的事吗?”

    “正是。”她说。

    “姚沐月,你还不明白吗?我跟花散舞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闻言,她秀眉一拧,略显愠色,“傅天抒,你跟我是……”

    “我一点都不想跟你成亲。”他打断了她的话,“若不是家母跟她都在这儿,我真想逃得远远地。”

    “你……”

    他唇角轻扬,那笑意冷得犹如正月的雪,凉透她的心扉。

    “你不委曲吗?样样拔尖的你,却得因父母之命嫁给我这种舞妓所生的庶子,别说你心里没一丁点的不愿。”

    他所说的话,字字句句都像利刃般刺戳着她,可倔强的她不让心里的脆弱泄露,即便难过得很,她也没掉眼泪,甚至连眼眶都没湿没红,只是神情倨傲而坚毅的直视着他。

    迎上她那双悍然的眼眸,傅天抒剑眉一横。“解除婚约吧,由姚家提出这要求,最是合理。”

    “难道说……”她眉心一拧,“你这些荒唐的作为都是为了想让我们家先提出解除婚约的要求?”

    他一笑,“那不是荒唐作为,我是真的喜欢花散舞。”

    “我哪一点比不上她?”她一时激动,脱口而出,“她只是个长乐楼的舞妓。”

    其实她绝无轻视亦曾为舞妓的他母亲,只是急了、气了、头昏了,口不择言,话才出口,便后悔了,不料已来不及,正想向他致歉,却见他冷冷一笑——“你忘了我娘也是个舞妓吗?”

    “我、我不是……”

    “舞妓所生的人跟舞妓成亲不正适合?”他那一双为了隐藏内心深处的挫折及受伤而更加锐利冷酷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她倒抽了一口气,“傅天抒,我只是……”

    “成全我们吧。”他说。

    她一怔,一时有点迷糊了,不懂要成全什么?须臾,她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要自己成全他跟花散舞,看来似乎打算将花散舞娶进门?

    “我跟她两情相悦,你何苦拆散我们?”

    她拆散他们?他搞错了吧!跟他有婚约的是她,花散舞才是那个拆散他们的人。“我是你的未婚妻,她只是那个介入我们的多余之人。”

    “多余的是你。”他一脸淡漠的说:“聪明如你,居然连这个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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