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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对她十分不敬。

    “我是来替家父抓药的。”姚沐月说。

    “真是个孝顺的女儿呀。”方惜嘴上虽是称赞,却明显言不由衷。

    她的态度向来如此,姚沐月不以为意。

    方惜不喜欢丈夫的侧室与侧室的小孩,自然对她这个侧室小孩的未来媳妇也不会给什么好脸色看,想来要不是自己身为锦绣绸缎庄姚家的大小姐,方惜还得顾忌几分,恐怕那嘴脸会更让人感到不悦。

    “话说回来,像姚小姐这般出类拔萃的女儿,姚大爷怎舍得让你嫁到咱们傅家来?”

    听出她话中带刺,姚沐月没有搭腔。

    “不晓得姚小姐是否听见了风声?”方惜似笑非笑,“听说天抒跟长乐楼一名叫花散舞的舞妓过从甚密,经常上长乐楼光顾不说,还几次留宿花散舞的香闺……”

    这些事,她当然听说了也知道了,但不管别人说了什么,她的心意都不会动摇。

    待她进了傅家的门、待她与他朝夕相处之后,她会让他明白她的好,会让他忘了外头的莺莺燕燕。

    “像姚小姐这样好人家的姑娘,配上天抒那种出身的人,真是委曲了,你说是吗?”

    “大娘所言甚是。”突然,门口传来傅天抒的声音。

    听见他的声音,方惜跟姚沐月一震,不约而同的循着声音望去——傅天抒就站在药铺门口,方惜那一席话,他全听到了。

    虽他是傅家单传,但因非己出,方惜一直将他视如眼中钉,动手倒是不至于,但冷言嘲讽、话里带针却是免不了的,只是他现年十七,不止个儿高,脸庞也不见往昔稚气,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小孩了。

    “唷,这时辰才来药铺走走,可是软玉温香在怀,起晚了?”方惜刻薄的问。

    “是啊。”傅天抒唇角一勾,不以为意,“正如大娘所言,天抒留宿长乐楼了。”

    方惜没想到他这么直率、这么满不在乎又漫不经心的就说出自己昨夜的行踪,未能多损他一下,她心里颇不是滋味。

    轻哼了一声,她喃喃道:“都是低贱的东西……”说着,她撇过脸,转身又走入后堂。

    倒是一旁听着又走不离的姚沐月,颇觉得难堪。

    关于傅天抒跟花散舞的事,她一直以来都只是听闻,如今亲耳听见傅天抒亲口道出,教她心头揪得好疼。

    她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可以只想着未来挽回就好,没想到她做不到……他为什么要当着她的面说出来?他就真的那么不在意她的感受?

    “你听见了吧?”傅天抒冷淡的看着她。

    她抬起眼睑,迎上他一如往常般淡漠的目光,没有说话。

    “长乐楼的舞妓是我的相好,你应该知道吧?”他眼底带着一抹戏谑之意,“有着过人才智的姚家小姐,真要委身于我这种出身低微的人?”

    “别人可以说你出身低微,若你自认为出身低微,那是糟蹋了生养你的娘亲。”她倏地严词厉色的说。

    傅天抒浓眉一拧,神情懊恼。

    她那清高自傲的模样及说教的语气,总让他想起始终轻视着、糟蹋着他娘亲的方惜。

    姚沐月与方惜有许多共通点——她们都是长女、都是来自一个有头有脸的家族、都是饱读诗书却心高气傲,总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在面对男人时,她们从不温婉屈从,反倒处处与男人相争,仿佛要向世人证明什么。

    他心里明白,若非当年傅家有恩于姚家,姚家绝不会让她嫁予他这个舞妓所生的庶子。

    正好,他也讨厌她,打从听见方惜对他说“真是祖上积德,你才娶得了姚家小姐”的那天起,他就讨厌她。

    因为那句话的背后,便是在轻贱他、轻贱他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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