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为什么我已经远游天涯,他们依旧不肯放过我?」
她摇头,侧过身,在黑夜中注视他闪闪发亮的眸子。
「我自小比一般孩子聪颖,师傅常夸奖我,将来定有一番成就,而我的大哥性情凶残,执迷于权位,却好高惊远,不肯脚踏实地好好做事。」
「你爹怕把家业交到你大哥手上,将毁于一旦?」
「没错,我大娘知道此事,便联络她的娘家人,想尽办法要除掉我,在我母亲被杀那天,我母亲将我藏进床下密洞里,我虽然双眼不能视物,但耳里清清楚楚听见杀手和我母亲的对话,那年,我七岁。」
「后来呢?」
「舅父曾经问我,肯不肯隐姓埋名,自由自在过一生,我回答他『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后来我才明白,那是舅父在试探我,于是我们到了漠北,舅父请很多师傅一起教导我,他们教我读书、练武,教我营商、兵法,教我许多复仇需要的本事,就这样,我、舅父和师傅们生活了八年。
「在他们的帮助下,我建立起自己的生意王国,我把生意做回京城,打算一步步垄断大齐的经济命脉,军队是力量,白花花的银子何尝不是力量?我只是没想到,自己酩似父亲的长相,让我的身分曝了光,之后许多年里,我就在大哥和大娘的追杀中过日子。
「在我回京那年,我在晋州遇见一个小女孩,她十岁,母丧,她一路哭着跑上山顶,圈起嘴巴对着山谷哭叫大喊,她不甘心、她愤怒,她抑郁的眼神不像个十岁小孩,从那时候起,她便挂在我心上。」
是他?!他讲的女孩是自己,傅竞就是那个躲在树上、和师傅交手的白衣少年?!
「你那个时候就……」她心急想问。
「嘘。」他的食指压上她的唇,低声在她耳畔说:「有人来了。」
是李海廷?
奇怪,傅竞出现后,她便忘记这个男人,忘记害怕,忘记他曾带给自己的伤害,是因为有傅竞,她便有了安全感?
「想不想知道当年的情况?」她在他耳畔悄声问,但他来不及回答,门己经被打开。
李海廷进门,先是小腿撞到椅子,他惊叫一声,整个身体往前扑,可他运气够好,手撑地起身时,竟没压到碎瓷片上。
诗敏坐起身,凝声问:「是谁?」
李海廷痛得想破口大骂,却硬生生忍下来,他缓下声音,回道:「莫姑娘,你别着急,是我,李海廷,海廷倾慕姑娘已久,上门求亲却遭拒,不得不出此下策,还望姑娘从了我,日后我定三媒六聘、大红花轿把姑娘给抬回去。」
他拍拍衣裳,心想,事已至此,无论如何都要做到底。他抬起脚步,继续往床边走。
「住口!若你真有心,定能用诚意感动家里长辈,怎能用此肮脏手段。」话说着,连诗敏自己都深感讶异。居然……她能够一字不漏,将前世的话全数讲出?
听她扬声说话,李海廷心急。「姑娘悄声点,我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莫老爷眼光高,看不起咱们商家,硬是不肯同意这门亲事,在下只好先造成事实,待木已成舟,莫老爷不同意也得同意。只盼姑娘帮了海廷这一回,海廷立誓,日后定会锦衣王食,将姑娘捧在掌心呵疼。」
说完,他便纵身扑上,诗敏做作地拉扯喉咙大声尖叫,「救命、救命啊……」
「姑娘,你就从我一回……」
话未说完,咔嚓一声,他的手骨硬生生被扭断,李海廷发出杀猪般的尖叫,摔在地上,右手软软地垂下。
他抬头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床上多了个男人。
怎么会这样?莫鑫敏不是都安排好了吗?他不是说好,今夜定能让他抱得美人归,为什么……
头脑有点昏,他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