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伴随几声鸡呜,淡淡的花香从窗外散进屋里。
诗敏醒来,揉揉惺松睡眼、捏捏发疼的膀子,伸两下懒腰,转头探一眼床上的男子,趋近,软软的小手覆在他的额间,探试温度。不坏嘛,居然没有发烧,这人大概不是九命怪猫来投胎转世,就是债多不愁、伤多耐痛。
稍稍抹了把脸、漱漱青盐,走到外面小厅,贴身婢女喜妹端来早膳,她匆匆用了几口,就把事情给盼咐下去。
「再送一钵过来,顺便煮一锅肉粥,肉切得细碎些,用小火偎着,我需要的时候,随时让人送进来。」
「是。」
喜妹悄悄望一眼屋里,是为那位爷准备的吧,昨儿个,她被舅夫人给打发出去,否则她真想进去看看,是何方人物,竟能住进姑娘屋里。
「让张叔送舅夫人去一趟橘园,等他们回来,再过来回我。」
她得尽快确定橘园里那些橘子可不可以用,若能,就得在结果子之前,先打造些大炉大锅,买一堆瓦罐来储存橘酱,对了,还得从济慈堂里找来制药师,问问陈皮的加工法子。
「是。」
「家里伤药不够,让李伯走一趟济慈堂,如果碰上凌师傅的话,就请他一起回来。对了,再让李伯走一趟狗子胡同去寻庄师傅,问问清楚,庄师傅和少爷什么时候回家,呃。。。。。。就说家里忙,没人养鸡养鸭清牛粪,反正家里离京城近,往来不过一个多时辰,假使没其他事,待放榜日再遣人去看榜就成了。」
她心底清楚,哥哥非常看重这次会试结果,他迫不及待想超越爹爹的成就,以告慰娘亲在天之灵。
可她不愿意哥哥背负这么大的压力,假使他们回到家里,有那么多事可忙可看,多少可以转移些心思。
「如果少爷决定放榜后才回来呢?」喜妹请示。
她沉吟须臾,回答,「那就让少爷甭担心银子,趁着这几日闲暇别待在屋里闷着,同庄师傅四处走走,听说京城里有许多好看好玩的,让少爷帮我挑点新鲜玩意儿回来,要是没找到合我心意的,我可不依。」
「说到底,姑娘就是担心少爷为会考结果操心,想给少爷寻点事儿做。」喜妹笑话主子两句,可她是打心底羡慕,她从没见过感情这样好的兄妹。
诗敏瞪她一眼。「益发没规矩了。
喜妹才不怕她,笑道「姑娘自己也不是个规矩的主儿,怎地这会拿起规矩作文章,若让嬷嬷体听见,定要笑掉大牙。
诗敏一把掐上她的腰,痒得喜妹咯咯笑不停。
「行了,别再玩,管事们都来了吗?。」
「已经在外面候着,为了那一成红利,管事们比姑娘还起劲,想早早回了事,赶紧回去干活儿呢。」
这是诗敏定下的例,她允诺,年底卖出庄园产物后,将拨出两成利润给庄户、一成利润给管事们。
「这样不是很好?」不必拿鞭子使力叫他喝,驴儿就扬蹄往前奔,多省力呐。
「才不好,姑娘头一回掌事,不懂规矩,您给庄户月例,农忙时又给赏,已经与旁的庄主不同,年底,若主子赏几斥酒肉已是优厚,姑娘却还要分红利,不知道有多少庄户听在耳里,心想着搬进咱们庄园呢,您就不担心惹火附近的庄主?」
喜妹性格爽利,是从晋州带来的旧人,约莫是诗敏纵惯了,没什么主仆尊卑之分,有话直说,半点不保留。
「我没想那么多,只想着,要马儿快跑,就得把马养肥养壮、养精神,你待人三分好,旁人必还你五分心,行了,你让管事们进来,下去后,找人烧点热水,送到舅夫人房里,再让奶娘过来替我。」
「是。」
屋里,他已经醒了,却闭上眼睛,细听外堂的动静。
他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