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敏和管事们的对话,字字句句有条有理,不像个小姑娘,倒像掌家多年的老夫人,他讶异,她竟变得这么能干。
雕啄玉石需要刻刀,雕啄人需要苦难、艰困的环境,才能一刀一凿将人磨蝠成器。
打发了管事们,诗敏不雅地打个呵欠,撒娇墉懒地趴在刚进门的奶娘背上,「奶娘,你心帮忙守着里面那位,注意他有没有发烧,如果发烧就让喜妹去找我,如果清醒,就问他要不要喝点粥,能吃下多少是多少,伤口结痴需要营养。」
「知道,快去洗洗吧,一身腥臭味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受伤流血的是你。」
诗敏耸耸肩,昨儿个太累,心里记挂的事多,居然头一偏就睡着,半夜醒来又不好扰人烧水,只好挨到天亮,那股昧儿,别说奶娘,就是她自己也嫌弃。
「知道,马上去了。」
诗敏进屋,寻来换洗衣物,看一眼病人,不放心地摸摸他的头,才转身离开屋子。
临出门前,奶娘心疼地拍拍她发白的小脸,补上几旬,「这儿有我,你别担心,洗过澡、休息一下,别急看过来。」
待诗敏再回自己屋里时,他已经坐起身,喝掉两大碗肉粥,现在正进行第三碗的工程。
见她进门,奶娘笑道:「天可怜见,没见过病人这么会吃。」
才一会儿工夫,他就和奶娘熟络起来。喂完粥,奶娘拿来帕子细细帮他净脸,还帮他把头发打散,重新整理过,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许多。
「不会是抢食物不成,被人拿刀砍了吧。」诗敏说笑,走近床边,抓起他的手号脉。
他没搭话,奶娘抢先问:「怎样,状况还好吧?」
「还不错,他有惊人的恢复力,许不了几天就能下床了。奶娘,你再去煎几颗蛋,顺便把药给端过来,哦,对了,鳝鱼补血,他昨儿个流不少血,你看人去水田里抓几条鳝鱼回来。」
「才醒来就吃这么多,好吗?」奶娘犹豫的问。
「吃得多、伤养得快,咱们才能赶快送走麻烦公子,如果他不想吃正好,我谗得紧,奶娘,我想您的炒鳝鱼了。」
「女孩子家说话半点不遮掩。」奶娘觑她一眼。
诗敏笑笑,也只有奶娘还当她是女孩子。
「遮掩啥呢,吃饭皇帝大,谁也管不了咱。」
「你啊,唉夫人肯定要责备老奴没好好教导姑娘了。」
「别担心,我娘脾气可好呢,她只会夸你合辛茹苦,把我和哥哥带大。」
两人拌过几句,奶娘哭笑不得,只得出门去厨房。
见奶娘一离开,诗敏立刻俯下身,快于快脚脱去他的农服,这事儿得趁着奶娘不在时做,否则又有场好叨念的。
「我要帮你处理伤口,要不要吃点药,比较不会那么痛?不过吃了药,伤口会愈合得慢些。」她把好坏处全说出,由他自己决定。
他几乎连考虑都不,便摇了头。
好吧,各人选择,诗敏耸耸肩,打开棉布条,他伤口仍然红肿得厉害。不吃药啊?她做了个鬼脸,啧啧两声。
先将烈酒放在炭盆上温热一会儿,再取棉布浸湿,诗敏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直接朝他的伤口上铺过去,他的脸瞬间成了歪茄子,却硬气,咬着牙,不喊出声。
听见他牙齿紧紧咬合的格格声,她知道这种痛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快手快脚将所有伤口都消毒一遍后,她站开,眯了眯眼,等着他缓和过来。
终于,他的脸色由紫变白,头无力地垂向一边,汗珠子顺势滑了下来。
她退坐到床边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他回道。
「先说了,不是恶整你,酒可以助你伤口快点痊愈,每天都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