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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身形很高,不过略显单薄,他穿着月牙白云锻做成的长袍,月要间系着一块饰着龙纹的玉佩,浓密的黑发在头上东起,只用一柄紫王固定。

    咬紧牙关,楼紧双手狠狠捶向树干,应声,几片绿叶坠入泥地。

    他眼底透露出一抹锐利,嘴角处硬生生扯出一道僵硬曲线,他暗暗对天发誓,今日对不起他的人,来日定让他们受尽报应。

    女子的哭声从远处传来,他回神,看见狂奔而至的诗敏。

    她的骨架纤细,自身量看来,还是个未长足的小姑娘。

    她跑得飞快,一路上不知道跌摔过几次,白色孝服沾染上多处泥土,她的头发散了,双眼红肿,眼泪鼻涕齐飞,哭得极其凄惨。

    她狂奔到山谷边,圈住嘴巴,发泄似的放声大喊。

    啊……啊……啊……山谷中传来自音,那回音里带着硬咽。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为……

    是她的错!她以为前世今生已经截然不同,所有的噩运在二哥存活后结束,她以为二哥好好活着,娘便不会哀伤、不会生病、不会药石同效,她真的、真的以为,自己已经扭转乾坤,改变所有人的命。

    可既然已经改变,为什么娘还会死?难道冥冥之中,真有股她无法改变的力量?她太自以为是、太过度自信,一定是她的大意、她的疏忽、她的骄傲,让她彻底失去母亲。

    「我不服气……」

    我不服气……我不……我……

    诗敏紧撑住拳头,向上苍抗议,眼里充满哀伤与傲气,她不服气啊,她已经改变那么多,为什么娘还是离自己而去?

    如果她做得不对,上天可以给她一点提醒、可以透露一点玄机,她会谨慎而细心,她会小心注意啊。

    「我要娘!我要娘……」她一下一下重重捶着泥地,声声哭喊,喊碎了心肠,却喊不回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

    诗敏不停抓起泥石,往谷底狠力抛去,她恨极、气极、怨极,她心底的恨对沉重得无法负荷,只能一拳拳捶向自己胸口。

    如果不是她不小心,如果不是她理所当然以为事情已经逆转,娘怎么会躲不过这个灾劫?

    诗敏哭得摧心、哭得肝肠寸断,她把母亲的死亡全怪到自己的头上。

    她的哭声引得树上少年心酸,那样的痛,他懂。

    望看她悲。励的背影,他想飞身下地,对她说上几句话,却在这时,听见后头有一名男子的呼叫声,他止住身影,继续暗地观看。

    「丫头……丫头……」那名男子约二十岁,方正的脸庞带着刚毅,他嘴角紧抿,浓浓的双眉聚拢,眼底带着疼惜。

    有一身好轻功的他,转眼间已从远处飞奔而至,他的呼叫声引得女孩停下动作,缓缓转头,那双灵动的眼睛已经肿得张不开。

    看见凌致清,诗敏跳起来飞扑到他身上,她还在哭,一声声、一句句,悲凉的口气,痛了凌致清的心。

    诗敏是个坚忍聪敏的孩子,认识至今,他不曾见她透露过半分脆弱,不管是父亲的冷淡绒姨娘的苛待,再大困境,始终困不住她,她永远张看开朗笑脸,告诉身边每个人一人定胜天。

    就是这样的自信与笃定,让他在人生中最落魄失意时,看见一丝光明。

    那年,他很难相信她只是个五岁女娃,后来他渐渐理解,一个漫不经心的父亲、一个软弱的母亲,以及一个为求生存只能扮弱智的哥哥,倘若她不够坚强,怎能在风雨飘摇中活下去?

    凌致清拍着她的背,任由她在自己怀里放声大哭。

    「师傅,是我害死娘的,我没有好好照顾娘,我不知道她累得病了,不知道她暗地承担多少痛苦,还逼她强硬起来,对抗爹爹、对付江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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