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留过很短暂的时间,相对于他漫长的生命来说,我应该感激我有着这双紫色的瞳孔,它将我从黑色蓝色的瞳孔中孤立了出来,站在那份独一无二千百年的执着之前。
之后什么事都没有再发生,我们依然在森林里盲目的行走着。只是我经常会在其他人都沉睡的时候走出去和沂町一起坐在或光华或黯淡的月色下,彼此讲述着他心中的炙日我眼中的断空。在树下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总会满身露水,于是澈将我叫醒的时候总会用幻术将我长袍上沾着的露水全部剥离出来。沾满了露水的长袍是沉重的,犹如我日渐沉痛的心情。
但是依然有一些诡异,每个人。
澈常常会一个人坐在水边,我们一直是逆着溪流前进的,这样不至于在森林中迷失方向而在同一个地方转圈。我常常会隔着森林里浓厚的雾气看到澈微微敛起灵力,凝固起些什么放进水中,顺流而去。而他的手指会一直弯曲很长时间,维持着那些凝固的东西不会融化。
当他看见我走过去的时候,就会将弯曲的手指藏进衣袖里,再对我淡淡的笑着,他问我,他说,淡眸,你看到什么了吗?
我摇摇头,我说我刚睡醒,睡眼朦胧。
溪流的尽头是瀑布。那些奔腾的急流从山上怒吼着破空而下,却落在石头上摔得粉碎,于是它们不再激扬不再狂野,变得格外温顺柔和的沿着山涧间的裂痕缓步而行,潺潺涓涓蜿蜒流转。远远的还没有看见瀑布的时候,就已经可以听见这些水的咆哮,还有变的湿润柔和的空气。于是我沿着声音沿着溪流的步伐向它靠近,感受这些平时温驯的液体堕落时的震撼。
我隐隐可以看见那一道白色的水帘,飞流破空直下的画面让我很是心仪,但是,当我再走近一些的时候,我发现已经有人比我捷足先登了,他正背着手站在水边,无视飞溅的水花给长袍带来的潮湿。
等我又靠近一些的时候,我知道了那个人是沂町,因为他的银月长袍和浑身散发的长者般慈祥的气息,更重要的是,我在休憩的营地里没有见到他,营地附近也没有。
于是我加快了步伐靠近他,在这样壮观的景色中有一个人一起共赏是一件很美妙的事。只是很快我发现他似乎并不是在赏景,他的嘴唇在飞快的颤动着,对着瀑布在说些什么。
是自言自语抒发自己的心事,还是一种古老密传的幻术,可以相隔千里交谈?
我渐渐靠拢他,就快要和他在水中的倒影碰撞在一起。激流砸在石头上的哀号声掩饰了我的脚步,我已经可以听见他一些零碎的话语,我隐隐听见他在说,夜歌继续隐藏成功
还有一些夹在风中得意的笑声,我从来没有听沂町这样笑过,他一直都是很慈祥很沉稳的,只会宽厚的一笑,释怀一切愤懑。
一种惶然的感觉由心而生,一些已经沉睡的感觉又重新苏醒,那些怀疑,那些猜测,那些纷争和迷惑。
我动了动脚,又向他靠近了一些,让水声无法掩盖他的声音。
但是水声也掩盖不了我的脚步声了,虽然我动作很轻微很细小,但是他还是察觉了什么。他转过头来,于是他看见了我,他的表情有些尴尬不自然,他似笑非笑的问我,他说,淡眸?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镇定的看着他,我说,那你呢?
他回过头指着瀑布,他说,很豪迈的景色,不是吗?我正在欣赏。
我说我也是,既然这么巧那我们就一起欣赏吧。
沂町伸手拍了拍我的头,动作有些无奈,然后他拉着我走到不会被水溅到的地方,和我并肩坐下来,看着那些水连贯着从云间相拥而下,气势浩大磅礴的划过山间突出的岩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些在水流间的岩石已经变的光滑,不过,曾经它们刚从山石间昂然探出身体的时候,一定是锋芒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