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诗!”众人叫好,亦豪饮一杯。
李云倾惊得目瞪口呆,一首千古名诗就这样在自己面前诞生了。
那个可不可以把墙皮铲下来带走?
李俶看着李云倾口水都快流下来的样子好笑,凑到她耳边揶揄道:“要不要我帮你把墙皮铲下来?”
李云倾扭头瞪他一眼,心里却惊讶: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么?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她伸出一根指头把李俶推远了点儿,没好气地小声说:“不用。你帮我多弄一些他们的墨宝就行。”
受了白眼的李俶轻轻一笑,不以为意,又转头询问高适行的是何酒令,高适说是不拘于形式,每人都拿自己擅长的出来给大伙下酒。
轮到崔颢,崔颢取出一只萧,吹了一曲《渭城曲》。
这首曲子原题是王维的《送元二使安西》,萧音委婉,把送别的离情倾诉的淋漓尽致,让人不禁潸然泪下: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曲罢,崔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下来轮到岑参了,只见寒光一闪,岑参抽出宝剑,用手指在剑上曲指而弹。只听马蹄声声,鸣镝破空,兵戈相击,旌旗猎猎,一声声金戈铁马,一声声迫人心弦,忽地一声裂帛,万籁俱寂。
岑参弹完曲子,收了宝剑,却是一杯酒喝完,众人还都停留在乐曲中沉寂。
“好!好一个以指代琴!”李俶先回过神,拍案赞叹。
众人都醒过神来,赞叹连连。
一番推杯畅饮之后,高适站起来对众人说:“诸位,想我高适,‘二十解书剑,西游长安城’,本想凭某的本事一展抱负,却不想投效无门,不得已迁居宋城,躬耕自给,荒度岁月。此次得睢阳太守陈公举荐,应试有道科,但愿某能得遇伯乐,使某壮志得酬。”说罢,高适将宣纸铺在书案上。
“哇塞!要不要这么幸运?高适这也是要写诗吗?”李云倾兴奋坏了,别人难得亲眼见到一次大诗人写诗,她今天却要见证第二次了。
只见高适奋笔书写道:
“咏史
尚有绨袍赠,应怜范叔寒。
不知天下士,犹作布衣看。”
像须贾这样的小人尚且有赠送绨袍的举动,就更应该同情范睢的贫寒了。现在的人不知道像范睢这样的治世贤才,还把他当做普通人看待。
李云倾知道这首诗,这一首咏史绝句,通过古人赠绨袍的故事比喻现在,表达了有才华的贫寒之士得不到赏识和重用的悲愤情绪。
“好,好一个‘不知天下士,犹作布衣看’!”李颀泪盈于眶。“枉我等满腹经纶,满天下却无人能识。”
杜甫也想到自己“朝扣富儿门,暮随肥马尘。残羹与冷炙,到处潜悲辛”的困顿生活,不觉泪流而下。
高适的话,高适的诗,把大家带入了沉闷的气氛中。在坐的,除了李云倾,都是郁郁不得志之士。
高适自不必说,李俶贵为皇长孙,却被禁锢在百孙院,不能与外界联系,又因为皇帝的猜忌,奸佞对皇子的任意诬陷,整日的提心吊胆不说,还要受当权派和外戚的窝囊气。
王维,开元九年的状元郎,高中之后随即就被任命为太乐丞,大好的前途却因为伶人舞黄狮子所累,被贬官外放,从此仕途坎坷,虽然近几年连连升官,如今也只不过是个从五品的库部郎中。
李颀,开元十三年进士,曾任新乡县尉多年不得升迁,故而去官隐居,炼丹修道。
崔颢跌宕一生,至今还只是司勋员外郎的从六品小官。
岑参二十岁至长安,献书求仕无成,奔走于京都与洛阳,漫游河朔地区。到天宝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