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我欺师灭祖。
但他依旧无梦,由最深最沉的黑夜甫一睁眼,便是一干二净的天明。
他拿着足够大理寺卿三个月的俸禄的赏银,买了卢旻空置的宅子,又在半月之后搬了过去。
屋檐下的燕子依然在小窝里卿卿我我,两只鸟儿亲热的为对方梳理羽毛,叽叽喳喳,絮絮低语。
有人小声讥讽他猫哭耗子假惺惺,谢冕挑了一边眉,斜斜瞟过去一眼,冷笑一声。
次日一封弹劾的折子便递到了圣上书案上,有理有据,无可辩驳,那人察举藏私,罚俸三年。
凡是手脚不干净的人,从此都怕谢冕。
谢冕无事的时候便站在廊下,赏燕子。
无论站着还是坐着,谢冕的背总是挺得很直,像松。
有阿谀之徒说要寻只乖顺雀儿敬给左相,谢冕回过头去,淡淡瞥那人一眼,言语中带着三分客气的拒了。
但谢冕是真不要。
旁人提的多了,他就低着头冷冷的回一句,到底是畜生,养不熟,既有闲暇,不如在奏表上多费些心思。
后来就没什么人敢再在谢冕跟前提燕子,容他一个人就在那站着,赏燕子还是别的什么,没人管也没人敢管。
谢冕在朝中站了十数年,从十九岁站到三十六岁,新皇登基之后又站了半年便递了折子辞官,圣上苦苦挽留,给了他个礼部的高位闲职,容他每天那么消磨。
春光正好,草木青青。
谢冕一个人坐在廊下,今年新来了两只燕子,他难得闲暇,煮了一壶茶,也饶有兴味的看两只燕子叽叽喳喳的闹。
他没来由的又想起卢旻来,半垂了眼,长长的叹了口气。
“老师,您从前喜欢的那句诗,学生想改上一改。”
今时王谢堂前燕,旧入寻常百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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