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京醉莫楼足有五层之高,三层以下富庶者可入内吃酒耍乐亦可高雅风月。三层以上只有富且贵者能入,其中风月无边奢华靡费非常人可想。
范阳卢闰馀与太原王渊澄同席饮酒,阁中的波斯地毯上一群异族风情万种的舞女扭动着腰肢。席间一些京畿子弟已然有些躁动,若非卢润馀与王渊澄还坐在主位上,只怕场面早已失控糜乱不堪。
卢润馀举杯邀王渊澄,二人遥遥相碰瓷杯。眼中相同的蔑视与不屑,同为传承百年的贵族世家子弟最瞧不上眼的便是京畿子弟的浮躁涵养。
“不知渊澄兄可否移驾闲谈两句。”
“润馀兄客气了,请。”
二人出了阁间一路被人引着上了最高层,临风而立的俯瞰危楼下车水马龙与人世百态。三楼的阁间里的其他京畿子弟间在场最尊贵的二人离去,如同去了束缚的野兽冲进舞女群哄抢舞女。
“皇上的旨意已下达百官,亓九哀也太得意了!”卢润馀秉持温雅姿态,语气里却是有嫉妒之意。
同为世家子弟,王渊澄高他一头也便罢了,偏生改了姓的亓御年纪轻轻的就掌握着比他父亲还要滔天的权势。卢润馀不服气,亓御如今可不在是西大营的少将军而是南北衙军府的统领怀化将军。整个京畿道的兵马以及各道军府的兵马都握在手里,比当年巅峰的亓仪还要可怕。
“确实只是我等为文生,也没有法子。”王渊澄浅笑,眸中的情绪让人看不明白。
卢润馀长叹一声,带兵打仗是他们世家子弟的短处和痛处。这也是他们明知皇帝旨意是托昳王与亓仪c亓御,却也不敢打禁军主意的缘由——放眼高京,除了亓仪父子还真没有人能统领禁军,就是扶家也未必。
二人吹了会风后便下了阁楼,移步换景到三楼阁间外——阁间内阵阵调笑声甚至还有男女敦伦时的吟呼。卢润馀脸色沉沉,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一群废物。
王渊澄倒是没什么情状,高京时常从薛延陀c百济等小国倒卖来的舞女左不过都是这样的命。
不过卢润馀倒是想起突厥,便道:“那位昳王殿下是在漠北吧?”
不知是不是说中了王渊澄的心事,卢润馀竟看见一向清冷的王渊澄有些悦色。王渊澄相貌是标准的世家大族公子,温雅俊致气韵独绝。一双凤目两道剑眉俊逸非凡,加之玉骨清姿令人陶醉。
“昳王,应当在回京的路上了。”
王渊澄语气轻柔,带着深浅不一的笑意。这位昳王他可是瞧过的,艳逸他心经年不忘之。
“李荣业为首的世林派想扶持一个离龙脉不知几多远的小儿做新帝,渊澄兄小弟不才,却也觉得不如扶持昳王的好。”
卢润馀这话说完,二人已经出了醉莫楼。王渊澄正要上一辆华美的马车,听了卢润馀这话,王渊澄想了想道:“且等昳王殿下回来再议。”
这些年躲在漠北的昳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还需见到人了解了再说。
王府里王渊澄的院子里站着一个蜂腰媚骨的女子,王府管家正愁眉苦脸的想趋这女子——偏是送人的是当朝宰辅李荣业。
王渊澄回到府中,瞧见这一幕神色未有波澜,欲叫管家处置了。那女子却主动抬脸给王渊澄瞧看,一双流光溢彩的桃花眼与在回京路上的昳王有七分神似。
“管家,你忙去吧。”
王管家见状便也离去了,那女子显然也是松了一口气——宰辅大人果然没有欺骗她,这张脸果然能保她性命,说不定还可以让她得到王公子的宠爱。
“你跟本公子进来。”
王渊澄的屋子精美绝伦,一应摆设全非俗物。单是遮光的纱帘用的都是价值连城的鲛纱,更别说书案上撒金的熟宣纸。女子心中狂喜,若是能得这位俊俏尊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