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后,顾晚卿去过几次暴室,也曾用刑逼她说出楚珩所谋之事。但这翠竹性子却是倔的很,无论她怎么威逼利诱,都不吐露半句。
气愤之余,倒是让顾晚卿对翠竹另眼相看。
日子过的飞快,转瞬便至阳春三月。
顾晚卿在脑海里回忆了一番,距离上辈子楚家报丧不过几日而已了。日子过的既悠闲又心焦,好在期间皇宫之内并未发生闹心之事。
相反的,自从元宵佳节后,顾晚瑜看到她总是黑着脸,一副避而远之的模样。顾晚卿不问都知道,那日她如此莽撞无礼,回去定是被俞贵妃训了一番。
顾晚卿在宫内乐的清闲,远在边疆的军营里,楚家几人正为战事吵的不可开交。
此次一役,大齐军队大获全胜,打的阿科汗部落溃不成军,只剩区区三千败军逃入了野狼山。
以楚琰为首的几位将领认为此时是乘胜追击的最佳机会,几人商议明日便进入野狼山,一举歼灭阿科汗余军。
楚珩却坚持以守为攻,绝不能冒进,易入圈套。为此,楚琰与楚珩争的脸红耳赤,身为主将领的楚寒坐在长案后,沉着脸并不言语,似乎在思考双方的建议。
军营帐篷正中心是偌大的沙盘,沙盘内插着许多颜色不一的旗子。身着银甲的楚珩站在一旁,挥动双臂,细细述说着利弊。
楚琰站在他的正对面,双手抱臂,冷眼看着楚珩。
看来他是小看了这位寡言的三弟,之前只知他性子冷淡,竟不想如此能言善道。
待楚珩分析完,楚琰冷笑道,“三弟如此畏首畏尾,莫不是怕了?若是怕了,我等也是能理解的,毕竟三弟鲜少出战,经验不足是正常的。”
楚珩皱眉,心中不免烦躁,他指着沙盘沉声道,“我并非贪生怕死,从沙盘便可看出,野狼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阿科汗部落一向狡黠,若是他们在两旁埋伏夹击,我军便会落入进退两难的境地,这样一来——”
不待楚珩说完,楚琰嗤笑着打断他的话,不屑道,“便是埋伏又如何,残兵败将罢了,能成什么气候。”他向楚寒拱手作揖,朗声道,“将军,末将认为,此次是将阿科汗部落一网打尽的最佳时机。若是放虎归山,将来他们卷土重来,那便是后患无穷。”
说完,他抬眸看楚寒的脸色,见他仍是一副沉思的模样,楚琰侧头,眼神示意一旁之人。
楚瑾会意,拱手道,“将军,末将附议。”
“将军,机会稍纵即逝,莫再犹豫啊!”
“是啊,将军!”
“我们几万精兵,还能被他们几千残兵扭转乾坤不成?将军,勿再犹豫啊!”
众多将领齐声附和,楚琰得意的瞥了一眼楚珩,只见楚珩剑眉紧蹙c脸色微青,银甲之下的双手握成拳,青筋蔓延。
楚珩闷声道:”将军——“
话音未落,楚寒挥了挥手,示意楚珩不必多言,“我已决定,明日卯时,楚琰与我一道去野狼山追击敌寇。”
楚琰大喜,朗声应是。
楚珩愣了半晌,在众人以为此事已成定局时,他“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声音中有着不可名状的痛苦:“父亲!”
他叫的不是将军,而且父亲,如今眼前之人并非高高在上的将军,只是他的父亲罢了。
众人心中惊诧,似是不解他为何如此固执己见。
楚寒确实在犹豫,不仅是因为楚珩的劝阻,更是想起了顾萧与他说的那番话。
顾萧曾与他说,此番出征,切勿进入野狼山。
对于梦境之说他原是不信的,可谁想到阿科汗部落的残兵真的进入了野狼山,似乎应证了小公主的那个梦。
可在他心里,他又是认同楚琰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