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止有人逃跑,而且这些以前是新附军出身的士兵们对他们的态度非常恶劣,动辄就是厉声喝骂拳打脚踢。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他们不敢杀人而已。
象以前那样,老赫颜把孙子和孙女用草绳栓在身边,唯恐他们走丢了。
这两个孩子,就是老赫颜的心头肉,总是无微不至的照看着。
“阿祖,我又饿了。”
老赫颜很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趁人不注意从贴身处摸出一张浅褐色的杂和面干饼子,塞到了孙女的手中。
孙女用双手捂着干饼,好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的啃了起来。
随身携带的口粮早就吃光了,现如今全凭沿途的官方供应,要不然的话,这些旗人早就不知道饿死多少回了呢。
官府似乎很不愿意把粮食给旗人吃,要不是有上司的命令弹压着,根本不可能给他们一粒粮食。就算是勉强供应了,也总是想方设法的掺杂使假,用最次的杂粮熬成米粥,在干粮里掺杂大量的米糠麸皮。
只要是没有饿死这些人,就算是完成了上司的命令,根本不必在意口粮的质量。
每天早晚两顿饭,不论男女老幼,每人每顿饭只有两张巴掌大的杂和面干饼和一碗可以当做镜子使用的稀粥。
每次吃饭,老赫颜都会偷偷摸摸的把面饼藏起来一张,留给孙子和孙女在皆的时候食用——虽然明明知道私藏口粮是很严重的事情,但老赫颜却不得不这么做。
事实上,很多人都在这么做。
为了照顾体弱的孩子和年迈的老人,人们总是尽可能的藏起一些干粮给他们吃,毕竟舔犊情深!
面饼又干又硬,需得先用口水慢慢的浸软了才能咽下去,孙女用力的啃着,依旧噎的直伸脖子。
“给你水”
当一个装满水的皮囊递过来的时候,年幼的孙女显然被吓坏了,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那个人。
这是一个军人,就是专门“护送”他们的军人。
这个军人的年纪已经不了,浮沉结在脸上,只露出一口白牙。此人只有一只眼,因为脱下了软檐子的军帽,露出侧脸和脑袋上可怕的伤疤。
孙女被这个形容丑陋样貌凶顽的军人给吓住了,呆呆的不敢去接水囊。
对于远道迁徙的旗人而言,这些军人是相当的可怕,动辄就打骂,轻则拳打脚踢重则就用枪杆子马鞭子抽打,几乎已经可以等同于凶神恶煞了呢。
老赫颜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了水囊,给孙女喝了两口,心翼翼的把水囊擦了擦,万般恭敬的双手捧着还给这个士兵:“多谢军爷,多谢军爷。”
老独眼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把水囊挂回到了腰间。
到了暮色昏沉的傍晚时分,行进的队伍还是在前进,慢吞吞的往前挪动着。
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外显然不适合露营,必须要走到更远的地方,找到官府设置的临时“补给点”才可以停下脚步。
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一直才朝着西边进发,到底走过了多少路程早已经无法统计,甚至不知道到底走到了什么地方。但老赫颜还是很明显的察觉到补给点和补给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遥远了。
只有靠近村镇和城市的地方才会有补给点出现,也就是说,这一带的村落越来越稀少了,有时候需要走整整一天,才能见到破败的村落。
到处都是战争遗留下来的痕迹,甚至可以在路沟之中看到森森白骨或者是早已锈蚀的不成样子的武器。就算是有些村落也大多残破不堪,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到处都是荒芜的景象
西北一带的持续战乱,旷日持久是战争对于民生是一个极大的摧残,川陕交界地带的人口数量不足原有的五分之一。
没有了足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