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忍一身疲惫,拎着外套,嘴里叼着香烟,晃回了二楼办公室。
窗外,天际线隐隐泛出鱼肚白,通宵的追捕c审讯,让他此刻脑袋重得像灌了铅,什么都不想思考,只想窝进椅子里睡死过去。
只是刚刚结束的审讯里,还有好几团乱麻似的疑点,缠在他灌满浆糊的脑袋里,让他不得安生——
令狐湘对自己谋杀鹿新华与周国庆二人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但不管怎么问,软硬兼施,欲擒故纵,旁敲侧击各种各样的审问技巧轮番轰炸,令狐湘都一口咬定自己不是黑桃q,更不知道黑桃q是什么东西;她没有任何共犯,所有罪行都是她独自一人犯下的。
就连楚灵昭的读心能力,都验证过了,她说的是实话。
令狐湘不存在包庇共犯的可能,因为她压根不知道自己有个“共犯”,那么,也就是说黑桃q另有其人?
“难道说,黑桃q是借别人的手杀人的?”韩忍此时窝进转椅里,边抽烟边吐出这么一句疑问。
机器脸的甄珍,和冰块脸的楚灵昭,紧随他之后进了办公室,“连黛玉”昨晚抓了人就直接打车回家休养生息去了。
楚灵昭根本没鸟他,径直走到自己的办公桌边,开始收拾书包,一副马上要走的德行。甄珍却手捧着楚灵昭刚才写下的令狐湘的“心声”,仍在专心研究。
“韩队,我觉得很有可能。”研究完,甄珍对他的疑问做出了回应,“令狐湘对案件的所有细节都记得很清楚,唯独对两点含糊不清,记忆出现了空白——一是,她为什么犯案时要随身携带黑桃q的扑克牌,并将纸牌留在案发现场;二是,她是怎么找到‘深夜游荡者’这个q/q群的。”
刚才在审讯过程中,被韩忍问及q/q群的事时,令狐湘的表现又变得非常怪异——
她紧紧蹙起了眉,似乎在努力回忆什么:“我不知道杀了鹿新华之后,我也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加了一个群,总之,那天我打开手机,它就在我的群组列表里了。我在群里,看到那个女孩说她被教授性侵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每说一句,我小时候的那些恶心画面就会浮现一次,她越说下去,我越恨!我觉得我甚至比她还恨,我只想杀了那个姓周的畜生!”
“所以我就动手了。”彼时令狐湘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一丝苍白的病态笑意,“反正我的手已经脏了,杀一个跟杀十个没有任何区别。她们不用站出来,我一个人就够了,我来动手。”
兴许是也回想起了那一幕,韩忍此时深深吸了一口烟,慢悠悠地吐了烟圈,眯起眼道:“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一种‘培养’?真正的黑桃q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知道了令狐湘杀害鹿新华的事,然后他故意用令狐湘的手机加了那个群,每天刺激她,下了催眠指令‘每次看到群里受害人讲述自己的受害经历,就回想起自己的往事一次’,于是,令狐湘就成了他培养出来的连环杀手。”
甄珍听罢,沉吟片刻,推了推眼镜道:“韩队,这是很棒的推测。”
韩忍被她突如其来的生硬马屁拍得一愣,哑口无言地低头一笑。
甄珍继续道:“从露阴癖集会事件看来,黑桃q声音的操控能力,具有‘定时性’,像定闹钟一样,在他说话的时候植入别人的记忆里,让人之后在某个特定的时间节点,突然回想起来,再按照他之前的命令做出行动。比如926当晚民业广场的钟声,927早晨地铁二号线的报站声,都是一种定时指令这样推测的话,他让令狐湘每看到群里受害者的发言,就想起自己痛苦的经历,应该是可行的。”
“令狐湘在这种刺激之下,也很有可能变成一个连环杀手,黑桃q再通过打电话或别的什么方式,催眠她在之后的案发现场留下黑桃皇后的纸牌,这也说得通。只是,韩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