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尼姑不禁啊了一声,捂嘴不住惊讶,竹溪又说:“这下明了了,我还当他是玩了这么久的好朋友呢!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小尼姑见竹溪面露愤懑又带有难受,说道:“或许不是你说的这个人呢?别是恰好两个人重叠了。”
竹溪愤道:“哪有这种可能?一切都吻合的!”
小尼姑又说道:“可能他一时解了绳儿,跑哪儿玩去了,也不一定是耍你啊!”
竹溪想了想,觉得也有这个可能,心里安慰了许多,忽又想起筱烟跟他说过的那些话,再联想一下小毛的人品,心里已不再犹疑,只是脑海里又浮现他刚救了自家一事,心里不禁乱成了麻花。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防他,还是应该信他,忽又有些委屈涌上心头,被人戏弄和信任被玩弄的滋味如同让他喝了一碗苦瓜汁的泻药,而且是永远拉肚子的那种。他觉得自己再也摆脱不了这种被信任的人欺骗和戏弄的阴影,对!这瞬间杀伤了他的心,成了他的阴影!他有些想哭,又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委屈得想哭,就展开眼,四处望去。
小尼姑哪里知道这么些事,她心肠软,平时除了庙里几个年长的老奶奶以外,没什么人陪着说话,年纪相仿的人更是屈指可数,因此更不愿还没和别人说两句就惹得人家烦闷不堪,于是惴惴不安,又看了竹溪几眼,见他满目悲戚,似在忍住眼泪,自己内心也扎了起来,想劝慰他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口。
狼狗在那地儿待够了,左右乱晃就要走,小尼姑也动了一股‘走了吧!不再管这些事’的心思,动了一步,又不愿就这样草草结束,对着竹溪说道:“你别难过,还是该问问清楚。”
竹溪心里回答了句:“问也是白问,我太了解这人!”,他此时只想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也没回答,头也没回地望着远方。
小尼姑心里更难受了些,又说道:“要是太难受了,哪一天实在受不了了,就来庙里找我,我会和主持说说让你在庙里待一会儿,听听经,给你开导开导,或许会好些。”
竹溪带着悲伤的语气答道:“我这几天不想再碰见他,大概是不会来的!”
说完就要走,小尼姑留不住他,满目悲悯地望着他一步步走去。
此时的北风开始凌冽了,呼呼吹个不止,助长了他单薄背影的孤独和伤感。
竹溪此时只想有个人能够依靠着,沉沉地让他睡一会儿,好让他忘记这份内心的痛苦,这是他自生下来第一次感受到的背叛和欺骗的委屈,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消化,该怎么释怀,该怎么走下一步,该怎么和他说话,该怎么和别人说话。
他垂着头,耷拉着手,那个绿玉斗显得十分沉重,重得压低了他的胳膊。
他又想起后面那个可爱的小尼姑,她知道了这个事平白无故也添了一份内疚和伤感,可有谁知道,不知道这件事之前,她是一个多么爱笑的女孩,他也不知道这个小尼姑会不会放在心上,会不会也和自己一样难受。
于是他回头看了一眼。
小尼姑在干嘛?
竹溪看呆了。
小尼姑竟然在风中哭泣。
竹溪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哭,明明自己难受到这个地步都强忍着,要把这份委屈消化揉碎了好不生出眼泪来,可她却远远望着自己,独自流泪。
竹溪心里突然生出一片巨大的海洋,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能吞噬掉,包括他的委屈和伤感,他一步步走过去,越走近,眼泪就越忍不住,到了面前,只见她一手按着胸口,抽抽啼啼地啜泣。
竹溪仍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笑道:“你干嘛哭了?你又不认识我,怎么就这么伤心了?”说完两只眼睛束不住泪水,汲汲地流了出来。
小尼姑说不出话来,竹溪见她两行青泪划过粉颊,心中既怜且暖,伸出袖子给她擦泪,犹豫了一下,以为她会推开,但是小尼姑没有。
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