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用袖口点着她的脸,心里好像在和某人做对比,觉得这个人简直就是天使,或者她就是观世音菩萨!
他心里想着:“上天生人真是不虚附情性的,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能用自己的悲伤去感化别人的悲伤,这么一个污泥不染干净纯洁,这么一个单纯善良心地美好的人来呢?”
小尼姑缓了些,说道:“你那样子也太让人眼酸了!你是不是惯会了那样儿?”
竹溪笑道:“我还真是第一次这么难受,你也太心善了,也不能因为我难受,你就难受得哭了?”
小尼姑略带着哭腔说道:“我长这么大从没见人这样!我受不了!”
竹溪心里直呼稀奇,也不难受了,也不委屈了,感动地只想拥抱她一下。
她仍抹着泪水,竹溪就伸出一手去要搂她,谁知边上那狗以为是他惹哭了小尼姑,立时扑上去就咬。
小尼姑吓了一跳,忙拽它回来,竹溪躲闪不及,手臂已被狗牙划了道儿印,立时滋出血来,小尼姑惊慌说道:“这狗咬了可不好!赶紧去医院看看!”
竹溪挥了挥手笑道:“没事儿,我不在乎!平时家里街边的,跟狗打架不都是常事,这算什么!不用去看了!”
小尼姑也笑了,说:“你这人看着老实的,怎么一说话也像那野孩子一样?”
竹溪笑道:“我本来就是个野孩子嘛!”
两人又都笑了起来,小尼姑还是忍不住说:“一会儿还是去医院看看,别逞强,得了疯犬病才叫你后悔呢!”
竹溪忽觉这语气似乎在哪里听过,心里直道‘稀奇,稀奇’,他笑道:“怎么你这人这么面善,又心善,说话又让我觉得耳善,太稀奇了!”
小尼姑抿嘴笑了,说道:“你这说话才稀奇呢!”
竹溪立时哈哈大笑起来,二人就着笑芬都收不住笑。
直笑了好一会儿,两人都觉得心里释然了很多,又觉得和彼此瞬间亲近了许多,竹溪就笑道:“你叫个什么?回头我带我妈来玩儿,好称呼你啊!”
小尼姑爽朗笑道:“叫我慧音吧!自来这儿她们就起了这个名儿给我,叫了多少年了,本名我也已经记不住了。”
竹溪嘀咕了两声‘慧音’,又笑道:“这名儿不错!好听!”
慧音低头笑了一记,抬头看着问他:“你呢?”
竹溪笑道:“小辉!哦不,竹溪!今儿刚去改了名儿,以后都叫竹溪了。”
慧音也嘀咕了两声‘竹溪’,忽而笑了一下,抬头正要说话,忽见庙门口李奶奶正吆喝着她,她从没见李奶奶大声喊过人,心里一慌,忙和竹溪道别,拽着狗往回跑,狼狗今天哪也没去成,直闹脾气不动弹,慧音就着急地拽着它,小辉直掌不住笑了出来。
慧音也回头笑了几记,李奶奶见状上了前来,瞪了两眼小辉,抱起狼狗回去了。
竹溪满心欢喜,一路儿狂颠着腿子去找自行车。
转了几弯爬上坡,沿着小路,他总收不住笑,心里总是慧音的一音一貌,他还是忍不住直道稀奇,还是忍不住说:“这个人真是天上掉下来的!”
说完不禁想起了朶儿,傻得笑了一记,笑完不免又想起筱烟,心里忽有些刺痛,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对不起她似的,但仍掩不住心里巨大的开心,他直寻思着什么时候再过来找她说说话。
一展眼,只见已到了那个红仓库附近,左右警车已经散了,只有几个游荡的人还没散,竹溪左右看了看,有些人蹲在树下还朝着自己傻乐,他觉得好无趣,过了桥,骑上车,赶忙回谷家了。
一路景色仍然萧索,竹溪虽仍忍不住想起被小毛欺骗的伤痛,但是瞬间也想起了慧音绵绵不尽的温暖。他想要释怀,忘记小毛做过的这些事,他选择了信他,他觉得小毛那样做无非是出于嫉妒心理,其实换了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如果是他进去配筱烟读书,自己还不是一样也忍不住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