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康夫妇已经收了齐梁的三十两银子,不如就用这钱来给他父亲看病吧,张大康既然说自己是孝顺的,可见他的良心还没有完全的泯灭,这样一来也算是尽了他这子女的孝心了。”
陈金花听了这话,愣怔着身子跌坐在了地上。
“那三十两银子便由如今奉养老爷子的人家代管,账目明细要写清楚,由村里里正来监督。”
里正听了这话,冲县太爷做了一个揖。
“至于王家的女儿”陆谦之抬眼看着那王老爷,“她与张家有婚约是在二麻没有被卖掉的时候,张大康夫妇在明知二麻有婚约的情况下,把他卖给齐梁,这本身就是一种背信之举。”
“此事为张大康之错,却与二麻无关,和齐梁更是没有关系。这件事下去以后,两家可以商议解决,如若商议不通,可再来报官。”
布衣见着自家公子没话了,赶紧板着脸接话说,“可还有事要禀。”
“退堂。”
可把刘秀云给急坏了。
她得到消息以后,把小宝安顿好,当天就雇了村里另一个人的车,来到了县城。
看见齐梁和二麻全须全尾的回来后,她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她的心就又提了上来。
这梁小子把自己关在屋里,怎么叫都不出来。偏偏二麻也是这样,自己一个人在屋里坐着,问十句话也不吱一个声。
好不容易说话了,左左右右也出不了那么两句。“婶子我没事。”“劳烦婶子惦记了。”
刘秀云一个人在屋里干着急,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只能做点简单的东西,给两个人端过去。能让他们饿了的时候就吃点。
齐梁把自己一个人闷在屋里,他觉得自己蠢透了,怎么如此经不住挑衅,一时冲动说了那样的话。
他想着陆谦之坐在堂上的样子,身着黑色的官服,华丽的花纹衬着他俊美而矜贵,有种天然的上位者气势在里面,方正庄严,不怒而威。
他之前还在想,陆哥为什么要骗他,可现在想通了,陆谦之从一开始就没说过自己不是县令,相反他还特意的提醒过,不过都被自己忽视了。
他居然是县令。
齐梁不知道今天第多少次叹气,他一瞬间就觉得陆谦之离自己很遥远,他觉得自己尚未开始的初恋,就这样摇摇欲坠,几欲凋落了。
自己说了那么多赌气的话,也不知道那个人心里会怎么想他。
他一方面想要瞒着,最好陆谦之永远都不知道这些事情。可是另一方面,心底却蠢蠢欲动。他想要把一切挑明说明白,往最坏里说,他就是想看看他能不能接受自己。
太冲动了。
齐梁捂着脸,他发现自己很难想象,失去了陆谦之以后的生活。
布衣这个时候也很郁闷。
他自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没有挑得出错的地方。去了葫芦村,他先打听了一番,到了刘秀云家里一趟,把情况都说清楚了,该问的也都问了,才去找的证人。
他找的人是和里正,和齐梁他七叔。这两个人,一个有功名,又在村子里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说话也很有分量。另一个人则是奉养老爷子的下家,对事情想必也清楚。
更重要的是,他们两个人都是心向着梁哥的。
布衣觉得一切都是好的,可为什么从来不向他发火的公子,竟把他派来了厨房呢,他这样娇贵的下人,可从没做过这么粗糙的活。
他一边刷着盘子,觉得人间不值得。
陆谦之在县衙的后院查看律法,他的思绪不由自主的飘到那个人身上。
白天的事情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留下的是那个人的一举一动。其实他也没有什么动作,半天只是愣愣的在那里跪着。
自己这么瞒着他,现在被他知道了,指不定又要耍小性子。
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又不理他,冲他凶,甩脸子,碰一下就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