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的徽雪院到兄长的清风院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因着知道兄妹感情好,所以院子也并在一处。
可真当她站在宋以墨的院子口的时候,宋以歌却不由得停住了脚步,神色莫名的望了望天,奶娘在她的身后催促她。
宋以歌笑了笑,掩住了眸中的悲凉:“只是觉得睡了许久,已经许久不曾见到哥哥了,一时之间觉得我怕哥哥会与我生分了。”
“我的姐儿,公子可就您这么一个嫡亲嫡亲的妹子,就算是和府中所有人都生分了,也不会与姑娘您生分的,姑娘尽管去便是。”奶娘笑容满面的在背后推了她一把。
宋以歌的前脚刚踏进院子中,便有丫鬟笑着迎了上来:“七姑娘可算来了,咱们公子可就在盼着姑娘了,就差没望穿秋水了。”
宋以歌颔首,脚下的步子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掀开门口的帘子进去,就闻得满屋的药味,一阵一阵的冲着鼻。
暖和的屋中,一个孱弱的男子正披着衣裳坐在榻上,见着她来,双眸一亮,眼角眉梢满满的都是笑意:“歌儿,你来了。”
瞧着榻上脸色苍白的男子,宋以歌鼻头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啪嗒啪嗒的就往外冒。
不但为他,也为了小以歌。
这两兄妹身子骨都不太好,所以宋老夫人,才会对她们格外的疼爱。
不过若是有个比较的话,小以歌自然是要更好一些,可这个好一些,一旦和府内的其余两位姐妹相比较起来,却是要打一个大大的折。
小以歌自幼便有心疾之症,再加上她一贯的伤春悲秋,便就这般撒手人寰,让她白白的捡了一个便宜。
她小跑过去,也披风也不曾摘,一头就扎进了宋以墨的怀中,十分可怜的抽噎着:“哥哥。”
“我的姑娘哟。”奶娘扑了上来,将她往外面拽,“您满身的寒气,怎么能外公子的怀里钻,若是将寒气传给公子可怎生是好?”
宋以歌听见奶娘这么一说,这才想起了面前的这位兄长可不是她以前身体康健的哥哥,由得她满身寒气的乱钻。
她忙不迭的将披风解下,红着一张小脸:“哥哥,对不起。”
“傻瓜。”宋以墨将她重新拉入怀中,圈着,“这有什么?”
“是不是许久不见哥哥,太激动了?”宋以墨打笑,手中是妹妹小小的身子,不由得抱得更紧了些。
其实按照大楚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规矩,兄妹两人都这般大了,实在是不宜在这般亲近的,可宋以墨是病秧子,指不定哪一日两眼一闭也就去了,是以府中的规矩倒也没有这么严,由得两人亲近。
宋以歌按照脑中尚存的记忆,与宋以墨说了一会儿话,又陪他用了晚膳之后,这才带着奶娘回了自个的院子。
沐浴之后,宋以歌将众人遣散了,这才敢揽镜仔细瞧着如今的模样。
不看还好,一看宋以歌都被吓了一跳,这姑娘的样貌委实太好了些,她前生的样子,也自认能和绝色沾边,可也不是没见过比她还美的姑娘,可从来都没有一个姑娘的样子,竟然能带给她这般的震撼。
这张脸最美的地儿,便是这双眸翦水的样,像极了春水粼粼,稍稍带了些笑意,便能晕染出无边的春色来。
委实太过风流了些。
就算是说这张脸能艳绝金陵,她也是信得。宋以歌伸手托住了自己的脸蛋,也不知有这么一张脸,是福还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