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兄。今日天气甚好,你怎不去院子里转转?”赵臻推门而入,警觉的扫了一眼屋内,见桌上摆着些残羹冷炙,赵慎在桌边练习石刻,与往常一样。
他踱步到桌边,拈起一块成品看了看,笑道:“长兄还真有闲情逸致。”
赵慎眼中闪过一抹冷意,表情却是温和的。他扶着袖子,将刻刀放在一边,将刚刻成的印纽捧起来,吹去上面的碎屑,慢悠悠道:“我只是个闲人,有的是时间摆弄这些。你今日回来的倒早。事情办完了?”
“那倒不是。”赵臻笑笑,一手撑在桌上,“丫头来找我了,我想早些回来见她,结果没见着人。她还,难免贪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所以我先来看看长兄。”
赵臻宠溺之情溢于言表。赵慎虽未见过这位准豫王妃,耳朵里却听了无数遍她的事迹。一半是赵臻自己说的,一半是丫鬟们的闲话。
能让赵臻这块冰融化的女人,肯定不简单。
赵慎笑了下,觉得自己这弟弟提起心上人的时候,不像平常那么讨厌,随口就道:“听你说了许多回。什么时候带过来给我看看?定是世间少有的美人。”
听到赵慎的话,躲在桌底的仪瑄感觉脑门发凉。
她好像玩脱了?
她和双儿两人面面相觑,愈发大气儿也不敢喘。
两人面前,赵慎的衣摆动了动,仪瑄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结果听见赵臻的声音远了:
“好啊。”
好什么好?仪瑄翻个白眼。你媳妇儿就随便给人看?
她腹诽了一句,听得两兄弟似乎是到了院子里,便扯扯双儿的袖子道:“不能让赵臻发现。等会儿赵慎把赵臻打发走,咱们从假山那边的道回去,换了衣服就回府罢。”
双儿疑问:“不见豫王了吗?”
“不见了。”仪瑄惊魂未定,实在没力气再去应付赵臻。
过了许久,赵慎和赵臻谈完了话,进屋关上门,看着桌子底下的仪瑄蜷缩的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唇,满眼笑意。
这丫头真有意思。回头问左怀生要了她来,权当解闷儿了。反正只是个丫鬟,他喜欢,左怀生不会不给的。
仪瑄心翼翼抬起脑袋往四周瞄了瞄,松口气道:“多谢郡王了。待我向左阁老回过话,再接郡王出去。”
她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裙。赵慎看她鬓发散乱,忍不住动手帮她把碎发拨到一边。女孩儿的肌肤瓷白,触着很是柔软,像初生的花瓣,隐隐约约浮动花香。赵慎突然间就有些局促,目光闪烁收回了手。
仪瑄并不自知,甜蜜蜜笑着向赵慎一福,“我先退下了。”
赵慎拉住她。
“郡王?”仪瑄困惑的睁着一双水润的眸子。
赵慎含笑,半晌才问:“为什么不敢见豫王?”
仪瑄早有准备,“只是不想被豫王注意罢了。我今日是打晕了送饭的丫鬟,代替她来的。若被豫王发现,我的身份只怕瞒不住。”
赵慎点了点头,慢慢松开拽着仪瑄衣袖的手,笑道:“你去吧。”
双儿已经收拾好碗筷,与仪瑄一人一个食盒,垂首退出了屋子。
回到耳房,换好衣服出来,主仆俩就急匆匆的往大门口走。谁知半路碰上魏襄,他身后跟着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华服男子,仪瑄认得他,忠勇侯章和琰。
章和琰从前是赵慎的拥护者,后来归顺新帝,任金吾前卫指挥使。
他来做什么?
魏襄对章和琰比个手势,章和琰只淡淡看了仪瑄一眼就走了过去。魏襄留下来和仪瑄说话。
“你怎么在这儿?没见着殿下吗?殿下可是特地为你回来的。”
仪瑄脸色冷冰冰的,“我累了,想回去。”
她和赵臻注定是两条道上的人。赵臻的野心赤裸裸摆在她面前今天是章和琰,明天可能就是别的臣子。这世上的忠义之臣有多少?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