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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三爷的书房里,霜如正跟喻三爷打报告:“六小姐说她什么都忘了,邵也忘了。六小姐还不让我和皎皎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她说她怕太太知道了担心,我嘴上虽答应了她,但心里明白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却又不敢告诉太太,怕太太焦急,所以先来告诉三爷了,还请三爷您拿个主意。”
喻三爷听罢只挑着眉追问了一句,沉着的语调里仿佛夹着一丝欣喜:“真忘了邵四?”
霜如点头道:“她说她忘了,不过我觉得她好像没有完全忘记的样子,我给她讲从前的事,她总是拐着弯问我关于邵家的事”
喻三爷道:“我知道了,这件事你暂不要再告诉其他人了,尤其是太太,暂不要让太太知道。”
从书房里出来时,霜如心里的大石算是落下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提前告诉三爷,往后便没有知情不报的责罚了。霜如一身轻松地往回走,不料一进门就撞见站在门边的喻静姝,吓了好大一跳。
“你上哪里去了?我方才四处找你呢。”
霜如摸了一下耳后的头发,垂着眼睑答:“我我刚刚去老太太那里跟她老人家汇报六小姐你的情况了。”
前世还是何秀苑的时候,她有一项非常了不起的本事——看人的脸色和神情,而且看得极准。只不过她也仅仅只是会看脸色罢了,看脸色行事、看脸色逢迎人的本事,她是没有的。
这霜如目光躲闪,脸皮微红,定是在说谎了。喻静姝不知道她到底干什么去了,也不拆穿她,只问她:“家里没有给维伦请个先生教他练字、给他补习功课么?”
霜如答:“从前请了好几个的,可九少爷不但不好好学,还捉弄人,把人一个个的都捉弄走了,老爷知道这事后十分生气,斥他不上进,还说既然他自甘平庸,那就由着他去,叫家里的人都不得再给他请。太太不答应,为这事和老爷争执了几回,每回都争得眼泪横流的,老爷本来软了些态度,熟料这时儿又听一个教员朋友说九少爷整天在学校里捣乱,跟人斗殴,甚至跟一群不好好学的孩子逃了课跑到江滩玩。老爷一气之下捉了根棍棒冲进九少爷的屋子里,扒了裤子对着屁股猛打,险些把他给打死了,多亏一把年纪的老太太护着之后,太太为九少爷说什么好话老爷都听不进去,再后来,老爷都懒得看见九少爷,连着太太都有些不待见了。而挨了棍棒的九少爷至今对老爷都是又恨又怕的。”
喻静姝又问:“那维伦现在还不好好学习吗?”
霜如笑道:“还是不怎么爱学习的。老太太惯着他舍不得说他,太太给他讲道理他听不进去,三爷说他,畏于三爷的威严,他的学习态度会好个两三天,两三天之后又现了原型了不过后来有一个人说他,他倒是听进去了许多,虽然还是那个什么?那个词怎么说来着,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但比起从前不知好了多少,也愿意主动练字了,从前的字写的歪歪扭扭的,还不如我一个没读过多少书的呢,现在人家写的都快有六小姐你写的好了。六小姐还记得功劳最大的这个人是谁吗?”
喻静姝想了想,脱口道:“他六姐吗?”马上改口:“哦,是我吗?”
霜如笑道:“你的确有不小的功劳,可你的功劳还不是最大的。”
喻静姝问:“不是我?那是谁?”
“是冬恩小姐。”霜如说。
冬恩?
自打从喻静姝那里回来之后,喻太太就冷着一张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沐浴之后在床上之后睡不着觉,翻来覆去地,终于忍不住起床按了电铃叫王妈,王妈匆匆忙忙地从外头赶进来问:“太太有什么吩咐吗?”
喻太太抹了一把汗道:“太热了,睡不着,你给我弄些冰块进来。”
王妈道:“这几天天热,各个房里都需要,冰块是供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