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寿乐夫人见冯贵人答应了, 立即就收了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只要贵人去求情,天子再无不许的!”
“并不是这样,”冯煦赶紧摆手说:“朝中之事哪里是我能左右的”
拓跋寿乐夫人根本听不见,“贵人, 我们赶紧去永安殿吧, 家里那边拖不了许久!”
冯煦被拓跋寿乐夫人催着出了关睢宫,可是她还是留住叔祖母, “我自己过去就好了。”
“我也要去!”拓跋寿乐夫人哪里能坐得住, 拉着冯煦就走“我要亲自对天子说,他叔祖父老了, 请他看在先帝的面子上饶命吧!”
“那样不行,叔祖母,”冯煦摇摇头,“我自己过去,先问问什么原因。”拓跋濬是帝王,也是自己的丈夫, 直接带着叔祖母过去, 只能让他为难。
“你让我去吧,我也是天子的叔祖母, 我也有话要说!”
冯煦看着状若疯癫的寿乐夫人, “叔祖母, 若是这样, 我就不能过去了。”
拓跋寿乐夫人这才恢复了一丝清明, “贵人,你一定要求天子答应啊!”
冯煦思绪混乱,沿着关睢宫通往永安殿的甬道快步走着,心里暗忖,朝中究竟出了什么事呢?拓跋寿乐的确是个粗人,又能犯下什么大错?竟然会被拓跋濬赐死?到了永安殿后,她停下了脚步,向着守殿的侍卫道:“我要去见皇上。”
冯贵人时常会到永安殿给皇上送衣物、吃食,侍卫们从不会阻拦,赶紧躬身请冯贵人进入,又告诉她,“殿内一直在议事,似乎吵了起来。”
都勒令宗室老臣回家自尽了,声音能不大吗?
冯煦想着走进了殿内,却在后殿悄悄唤了倍利侯,“能不能给皇上传个信儿,我要见他。”
倍利侯笑着躬身去了,“贵人稍等等。”
后殿里有床榻桌椅,书籍笔墨、点心果子,这里正是拓跋濬于朝政中小憩之处,里面的一切都是冯煦亲手安排的,十分舒适,她也时常会到这里陪着拓跋濬,甚至说些悄悄话。可是今日心里却与先前不同,她怎么也坐不下,只在地上来回踱步。
冯煦有些忐忑。
并没有多久,拓跋濬便自前殿转了过来,见了冯煦就笑问:“你怎么在这时来了?”又向桌上看看,“有什么好东西急着要送来?”
冯煦抬头看着他,并没有发觉他神色有什么异样,“不是,我另有事情”
拓跋濬看出了冯煦的不安,拉着她坐下,将人揽在怀里“有什么事只管告诉我,我可是你的丈夫!”
冯煦先前的担忧都散了去,“是寿乐叔祖母找到了我。”
“我们鲜卑人常说,女人凶起来谁也拦不住,”拓跋濬了然地点了点头,“我应该早想到的。”
冯煦就问:“寿乐叔祖父可是犯了谋反的大罪吗?”
“并不是,”拓跋濬道:“他与长孙渴侯在朝中争夺权势。”
长孙渴侯,他可是拓跋濬还在东宫时便与步六孤丽一同暗中支持拓跋濬的人,可以说拥立之功,除了步六孤丽也就是他最早跟定拓跋濬的,“你也将他赐死了?”
拓跋濬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自然一并赐死。”
“为什么?”
“表面上两个重臣相互争权,其实是想争朕的权力。”拓跋濬冷冷一笑,“他们以为朕太小,就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原来是这样。”当年拓跋濬之所以逃过南安隐王和宗爱的毒手,就是因为他才十三岁,而鲜卑人一向认为十五才算真正成年,是以并不把他当成真正的对手,现在拥立他的那些朝臣们也犯了同样的错误。但其实,冯煦知道,拓跋濬的权谋能力早超出几十岁的人,决断坚毅更甚于常人,自己常常会被他折服。那些小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