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便忙着照看客人,没客人便要提前配置各种丸散膏丹,随时预备着——哪里像王府,什么人想吃什么药,随时吩咐下来,即时便合起来了。”
“当归醒得了。”
“好了,好好睡吧。睡一觉起来,明日早晨也该就好了。”
安抚好当归,我轻手轻脚地退出厢房,准备去找妙玄妙常的师父聊聊,顺便打听打听那个我恨不能“升天入地求之遍”的病人。
本来觉得妙常的师父大概是方丈,打算直接去一般方丈们住的地方看看。结果刚出“一花一世界”,便看到了捏着柄拖把在天井里茕茕孑立仰望夜空的小和尚。
“小师父?妙常小师父?”
我也抬起了头,细细密密的雨丝从雨笠参差不齐的边缘漏下来,落到我的脸上。漫天雨脚纷纷坠地如密布天空的万千银针,在漆黑的夜色里闪烁着淡淡的银芒,微冷。
“施主,施主你说,师兄他怎么会”妙常头颅微仰眉眼低垂,看不清表情,雨幕朦胧中竟不显稚嫩尽见仁慈,隐隐有菩萨之相,“怎么会那么不稳重呢?”
在晴县经历过满县小儿跟着跑,现在的我哄起小孩子来已是熟能生巧得心应手,瞬间两眼一弯笑得荡漾:“小师父该有十四了吧?”
妙常如梦初醒地向我行了一礼,机械地点了点头。
我继续盈盈含笑如慈祥的老拍花子:“那妙玄小师父呢?”
妙常一顿:“十五。”
“那去年的妙玄小师父,也同妙常小师父现在一样吗?”
妙常摇摇头。
小和尚是个聪明孩子,点到这里也够了,该说正事了。
我敛起一个标准而礼貌的微笑,客客气气道:“不知令师在何处,可否一见?”
妙常转身,提着拖把便走。我连忙跟上,发现却是往殿后那株大石榴树方向。
静空脸色依然发黄,看上去十分不健康。打过招呼后我打算给他把个脉,不想被他拒绝了。
静空眉眼淡淡的,两道又黑又粗的浓眉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严厉与凉薄:“向日贼人滋扰,贫僧离寺数日,不知贵客已至,有失远迎,多有怠慢,还望施主莫要计较。”
“令徒聪颖飞扬,言辞机敏,待人接物,周到老练,在下与之相谈甚欢。有弟子如此,绝无‘怠慢’之说。”
静空露出一个礼貌性的微笑,面上倒是没什么意外,话题猛地转了十万八千里:“不知施主为何而来?”
我也不意外,毕竟我并未掩盖意图,这架势一看就是有求于人,索性敞开了说道:“师父可知这修阳左右,可有一大户人家,有个自幼体弱的病人,三十上下,同江湖上有几分纠缠?”
静空略顿一顿,扬眉道:“施主说的可是小安王?”
我一怔:“小安王?”
静空道:“施主可知,为何小安王作为老安王之子,仅是天子之侄,却袭了老安王的亲王爵,不曾按律降为郡王爵?”
我很实在地回答:“在下不知,还请师父赐教。”
静空话锋一转:“却不知施主为何寻此人?”
“是在下一位相识多年的友人,月前托在下前来修阳,为其刎颈之交诊治,故有此问。我那友人年将而立,又说那人已经缠绵病榻二十余年,且其府邸是在下一介游方郎中寻常进不去的,因此在下对那病人的身份也有个大概的猜测。”
“敢问那人名姓,作何营生?”
“姓”我忽然想起古剑飞曾提醒我绝不能告诉外人他的名字,整个晴县连名带姓的知道他名字的竟只有我一个,平素在外他用的都是化名或绰号,连忙把跑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姓名却是不知,绰号倒是有一个,叫‘无痕剑’。住在县城外,本是勾结了近百人,扎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