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就要到宫门口了, 白庆年停下脚步, 低头想了想,“明性殿是什么地方?”
“是艮园的佛殿。”
“佛殿这样, 你传了话以后, 去明性殿打听一下, 今晚上谁在那儿, 你们魏夫人怕是听到了什么。”
“好, 还是白大人有心思。”
白庆年笑了笑,“算了,我就不听你拍的马屁了,为人处世上, 你到算是个有脑子的, 只不过,你们知都不在,你心气儿就弱了, 有些事, 不能那么听主子的话, 好比今日, 你弱跟着去, 在明性殿听个一言半语的, 如今也不至于如此被动。你要从你们知都身上学的, 还多呢。”
说完, 白庆年看了一眼外头, “好了, 时候不早了,你去传话吧。”
“是。”
***
殷绣眼前的黑布被摘下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然而她并不能分清楚时程。
那日有雨,淅淅沥沥地敲着窗,青色的帘幕半悬在眼前,帘幕外头是一方天井,古朴的石缸子中养着水莲,将近四月,还没有结花苞,莲叶却清脆如碧玉盘儿。
有人过来帮她松绑,她试着动了动手腕,却突然发现,一直带在自己手上的那只老玉镯子不见了。她站起身来找,背后却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绣姑娘,你要找的东西,在这里。”
殷绣回头看去,帘幕后面立着一个人,头上带着斗笠,斗笠上的那双眼中满是慈悲的假象。
殷绣几步迎了上去,直走到济昆的面前,“我不管你们究竟要做什么,我宁可死,也绝不会成为你们的筹码。”
济昆扶住她的肩膀,硬将她按到一张禅椅上坐下。
“绣姑娘,您是我们大人的客人,大人是不会让你死的。”
殷绣被他摁地动弹不得,“你们大人当真以为,官家会为了我与他妥协吗?”
济昆摇了摇头,“官家到真不好说,不过刘知都,因该会吧。”
说完,他松开手,从怀中取出那只汉白玉的老玉镯子。
“这只镯子是你母亲的遗物吧,当年刘宪从刑部取回这只镯子,连同你父亲的书稿一起还给你的,你应该还记得吧。”
殷绣肩头一颤,“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济昆将那只镯子收回袖中,“绣姑娘,对于刘宪这个人,我们大人也是没有办法了,我们想请你劝他一劝。不过,没有你这只镯子,我们可能还真实请不动这刘知都,所以绣姑娘别介意,镯子我们暂借,等刘知都过来,自然会还给姑娘您。”
“别想了,不可能。”
济昆笑笑,“绣姑娘,你别急啊。听我说完,你再回答我。”
说着,他直起身子,从一旁拖过一张椅子在殷绣对面坐下。
“姑娘如今,应该已经知道刘知都的身世了吧。不知姑娘心中是何想法。”
殷绣没有回话,济昆随手执起茶案上的茶壶,斟满一杯烫茶递上,殷绣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接了过来。
“我知道,姑娘有口难言,不说姑娘受刘宪诸多恩惠帮扶,就连我也着实同情他的际遇。天家子嗣,若不是大人当年救他,差点和那些倒霉的书生一起,命丧在丽正门外。后来阴差阳错入宫,与自己的生父”
殷绣眉头攒在一起,济昆也没有说下去。
他自斟了一盏茶,少少饮了一口。方重新开口道:“我们大人,当年也是不知其中曲折,才有了这一孽,如今大人为自己,也是为刘宪,总想帮着他揭穿当年徐淑妃的阴谋,让刘知都认主归宗。”
殷绣捏了捏手中的茶盏。“你们就想让我劝他配合你们吗?”
“是。”
殷绣冷然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