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就在地牢时, 她的手臂就已经被短驽所伤,此刻虽持刀挟制了小团子,可绷的时间过久, 神经不免僵直。是以,被团子状似无意的轻轻一抓,刀身便开始不稳。
越明爵就是掐准了这个时机, 手中的银钩, 破空飞出, 直接扎入了她的右臂。
如此重击之下, 那把带血的长刀便脱了手, 旋转落地时,甩起几滴墨红, 溅在了小团子白腻腻的脸蛋上。
越闰泽许是在这一瞬被吓傻了, 望着自己沾满猩红的小手, 目光骤然呆滞,竟是忘了记了要如何闪避。
肖勉见此,起步便要去抱他。后方的越明爵难得与他又配合一次,手中银钩飞出, 散了那女子的注意, 前排的侍卫们瞅准时机, 持枪而上
然那女子毕竟是能从地牢里杀出来的, 身手亦是异常了得, 眼看已被逼得退无可退, 也不忘顺手拉一个陪葬的。
没能杀了该杀的人, 是她的失败,也是今日行动的失败。可她若是死了,也不叫别人好过了,这才算值得。
也不枉她与人僵持这般久了。
所以,她与团子之间仅就数寸之遥,肖勉刚伸出手拉住团子,便见她竭尽余力挪开半步,抬脚便挑起丢在一边的刀
“团子——”肖勉惊呼,拼力拉住越闰泽。
愈是垂死,愈是挣扎的可怜。长刀落入那女子手中,明光一起,霎时升至半空。她已经全然无视了臂上传来的痛楚,只抱着必死的决心,杀必杀的人。
是他自己要过来的!
电光火石间,肖勉已然来不及多思,单手一用力,裹住小团子便将他调转在前,并使劲地抱箍在怀里。
刀刃在后,划破了肖勉的后背。肖勉觉出痛意,微一蹙眉,旋身给了那女子胸前一脚。
她左手发力,欲以刀来挡,却被迎面斜来的银芒刺了瞳孔。
也就瞬息,她便以格挡之状停在那儿了。
长刀断了?她似难以置信,缓缓垂目。良久,等到侍卫们蜂拥而来,将长.枪架在她的脖子上,才见有血珠慢慢地滑了下去。
啪嗒啪嗒
紧接着
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左手砸在脚边,血流如注。
“啊——”
凄冽的细音,如临死的鬼魅,无比刺耳。
肖勉忙勾手,将小团子的眼睛、耳朵一并捂紧了。看着几步外刚刚收了刀的越明爵,“弥福呢?秦隐呢?”
弥福领了十杖,怕是来不了。越明爵面不改色,叫人传了秦隐去西苑。
转而命令道:“将她拿下,严加审问!”
“是!”侍卫应声从命,踩着那女子的断手,持枪将其押入地牢。
肖勉这才放开越闰泽,却发现他还是像冻住了一样,眼都不眨,“团子,团子醒醒,快醒醒!”
他仍旧没反应
肖勉就急了,眼眶开始发红,“怎么办,现在怎么啊?”噼里啪啦的泪豆子很快便滚了下来。
越明爵本欲上前将查看,才刚走出半步,被这突如其来的泪给冲的有点儿迟钝。
这都能哭?他拧了眉。
然后听到肖勉怀里的小东西“哇”的一声,抱住肖勉的脖子,哭得比他还汹涌。
那是扯开嗓门,肆无忌惮的嚎叫,像是要把心肝脾都嗷出来的那种。并非是肖勉不声不响干流泪的悲戚可怜。
越明爵眉头皱的更厉害了,登时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好半晌,他叹口气,“回西苑!”
肖勉抹了把脸,正想去抱团子,却被越明爵抢先一步。
他夹住团子,走出一段距离,发现肖勉没跟来,沉声道:“你想让伤口自己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