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像宽容的母亲一样,她温柔的接纳了所有的痛苦和悲伤,接纳了志得意满的胜利者,也接纳了流离失所的失败者。
她总是敞开着自己的怀抱,让每一个生活在这片草原的人,因为能在她的抚慰下,重新振作起精神,即使是带着伤痛,也坚强的繁衍生息下去。
卫特拉部已经是一个中等大小的部落了,经过几次劫难,幸存下来的人们,四处躲藏,默默的积蓄力量,小心翼翼的试探,一些从其他部落逃出来的牧人家庭们,也被卫特拉部充满热情的收留。
每一个部落都是如此,几经灭顶之灾,却又绝处逢生的存在了下来。
走到一顶毡房前,周一梅看见一个中年女人,正在挤羊奶,洁白的羊奶在小木桶里泛着香甜的泡沫。
“嫂子,你们有客人来了。”那日苏远远的就喊着。
“是谁啊?”嫂子挤完最后一把羊奶,那只母羊总算完成了今天的任务,赶紧从主人身边跳开,跑到羊群里去了。
“是哈斯年轻时候的一个朋友。”那日苏跳下马,也把周一梅扶下来。
“你好,我叫周一梅,是哈斯年轻时候的朋友。”周一梅走上前,给嫂子介绍着自己。
“是周一梅?”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从毡房里传出来:“快让她进来。”
嫂子赶紧带着周一梅走进毡房,那日苏拴好马也跟着进来了。
十几年,什么都没有改变,毡房里的一切还是同样的陈设,只是在卧榻上,斜歪着一个瘦骨嶙峋的中年男人。
周一梅走近他,从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终于认出了,他就是曾经帮助她穿越的年轻的牧人:
哈斯!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周一梅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到底发生了什么?”
“欢迎你回来。”哈斯艰难的露出了笑容,嘴里的牙齿已经脱落了好几颗,他虽然只是四十多岁,但是模样却像六十的老头。
“那天,你们被乃蛮部抓走后,是他们把你”周一梅痛心疾首的问。
“不是,你喝奶茶吗?”哈斯让嫂子给她倒了一碗奶茶,那日苏也捧了一碗,沉默的坐在毡房的角落里,傍晚,落日余晖从套脑的一侧洒下五彩的光线。
“如果你不说话,我真是认不出来,你的模样发生变化了,但是你的年龄并没有变化,在我们这个时空里,你长得不像未来的你。”哈斯慈祥的微笑着,眼中已经没有了曾经那个勇武青年的影子。
“快告诉,到底发生了什么?”周一梅着急的问。
“我们被乃蛮部带回去,安格力玛被迫做了他们部落的祭司,为他们占卜战争的凶吉,治疗首领的病痛,她被乃蛮部随意的摆布,乃蛮部首领为了得到她的神力,甚至让她陪他一起共眠。”
听到安格力玛的遭遇,周一梅的心揪的紧紧的,一阵阵的痛袭来。
“你们呢?”
“我们当然是变成奴隶,为乃蛮部的贵族们放牛放马,我们盼望着自己的部落那些在战争中逃出去的人,投靠实力强悍的部落,有朝一日能来拯救我们,但是,乃蛮部一直都是草原上最强大的部落,没有人能撼动它的位置。”
“可是,现在你在卫特拉部”周一梅困惑了。
“三年后的一天,我和那日苏在看守睡觉的时候,偷偷戴着木枷锁跑出来,跳进了附近的图拉河里,河水把我们带到了这里,卫特拉部是个友好的部落,这里的首领总是收留那些其他部族的流民,于是,我在这里安了家。”
“可是,你上次从未来带了很多药品,说要给你的父亲”
“当我那天跑回去要给我的部落报信的时候,我的父亲已经不行了,他死于马蹄下,我只是没有告诉你们。”哈斯苦笑了一下,喝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