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两日两夜了,她怎地还不醒?
“太医!”他目光沉痛,随即勃然大怒,“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都已经两天两夜了,为何娘娘还不醒来?”
老太医吓得膝盖发软,强吞口水,禀道:“臣、臣启大君,娘娘伤势虽未中要害,却失血过剧,再则娘娘原就玉体耗弱,又伤寒未愈,元气受创至重啊,至今至今娘娘还能吊着一口气就已经是蒙天垂幸……”
“大胆!”慕容犷眸里杀气厉光一闪。“你敢咒她?”
老太医都快哭出来了,扑通跪下。“不不不,老臣不敢,老、老臣的意思是说,娘娘的伤病只能靠养,现如今娘娘还能守着一口真气……那、那就极有希望大好,老臣必定竭尽全力治愈娘娘的伤,还请大君再、再给老臣一次机会,就算肝脑涂地——”
“行了。”他揉着眉心,心烦意乱地挥了挥手。“总之救不活娘娘,你就等着抄家吧!”
“老臣领旨。”老太医重重磕头,整个人都软成了一摊泥。
后来,孟弱整整卧床三个月,等到真正能下榻的时候,宫里宫外已是春暖花开时分了。
在这三个月内,慕容犷虽不是天天到她榻前报到,可至少两三日就得亲身去看一眼,确定宫人们回禀的“夫人日渐无恙”确实消息无误,这才稍稍能安心些。
其余的一日三膳点心等等,无不让人精心伺候,就是孟弱少喝了一匙的糜汤,服侍的宫人也得罚跪两个时辰。
此举一出,大燕前朝后宫人人皆知这位病恹恹的陈国美人儿,可算是在大君面前跳出来了。
后宫此刻气氛诡谲得很,反常的平静反而有种乌云压顶、大雨将至的抑郁感。
窦贵妃一如往常的温婉雍容大度,时不时跟着赏赐一些锦帛首饰到芙蕖院,而向来脾气最娇最爆的珍妃,除了在自己的珍珠殿里摔砸几套杯盏外,对外仍旧动静如常。
风贵姬向来是观望居多,更不会贸贸然出手。
后宫花红柳绿满眼娇艳,不服输的,争着出头的人可多了,她们只管安心坐着等,待前头厮杀完了,再出来捡捡猎物,赚个风光。
崔丽华也想当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胜者,可是身为门阀贵女的骄傲怎么也咽不下那一口气。
她借着家族极不容易才隐藏在大燕的暗线,得知了北蛮降臣欲在赏月宴上行刺的消息,甚至动用了燕宫中两名崔家死士,为的就是制造这个大好机会,让她一举成为慕容犷心尖尖上的人。
可万万没想到,百般用心千般布置,最后却生生被个她素来不看在眼里的病秧子给临时抢摘去了桃子!
“她不过一小小庶族之女,居然也敢领封这夫人之位?”崔丽华娇容苍白而愤恨,几乎咬碎了一口贝齿。
大燕宫中,除却妃位外,就是夫人、贵姬和贵嫔并列为尊,底下的淑媛、昭华、昭仪、修容、婕妤、容华、美人等衔,便不值一提,从来就不被她这个士族贵女看在眼里。
崔丽华知道凭自己崔氏嫡长女的尊贵身份,受封贵嫔已属委屈,只是初来乍到,她也不想惹来不必要的争锋相对,这才勉强受了。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如今连一个一个矫揉造作、病恹恹小白花儿似的庶族子,竟也爬到了和她同级的位阶之上,这不啻是活生生打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大君也真是的,那个贱子如何有资格做这夫人?”
“我原是不欲与你这庶族子一般计较的,可你坏我大事,令我崔氏损失惨重,甚至不惜用那下三滥的手段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荣宠,我崔丽华必与你誓不两立!”
崔丽华娇容依然有些苍白,虽然那日强自吞下了那口心头血,毕竟也伤损了几分,至今仍得服用崔氏的秘造丸药来慢慢将养,今番一动怒,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