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如此令人思路紊乱,手足无措?
自进府那次匆匆一瞥,她便没有再跟他有所交集,两人同时身在府里,她也深知彼此身份相差悬殊,而宽阔府邸宅院众多,要与他再见面聊上几句诚属不易。
见不着面是正常的啊,为什么搞得这么失魂落魄啊?
佟奕馨真恨自己的软弱又任性,怎么不能为了病中是阿玛再坚强些?
恨!恨!恨!她真恨自己!
自责、悔恨、惶惶无助和无尽的思念,纠葛得她的心好痛好痛,跪在没人注意的馊水桶边,佟奕馨只能低低啜泣。
也不知道跪了多久,掉了多少眼泪,就在佟奕馨困倦疲软近乎不堪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响。
“别跪了,你现在马上起来,准备两桶清水,给我提到马厩那边,我在马厩等你。动作快点!”
“啊?您……”佟奕馨张口结舌,讶异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干涸的红唇不住地轻颤。
“对!就是我。你没眼花看错,赶快行动吧!”萨济尔面无表情,只低声催促着,“不多说了,我先过去等你。”
“可是,我现在正受罚,大人,万一被发现了,可怎么办?”
撑住酸疼不已的腰部,佟奕馨勉力抬起头,恰好对上萨济尔锐利的眸光,她的心不由自主缩紧,原本一直刺痛的心暂时止了痛,得到些许安抚。
“就照我的话做,其他什么都不必说。快!”
短促催告,不容佟奕馨再次出言,萨济尔将长袖一甩,大步跨向马厩方向。
见他步履快速移动远离,她才如梦醒般地起身,火速找了两个桶子,各舀了七八分满的清水,直往马厩走去。
“大人,水拿来了。”
萨济尔早在马厩伫立了一会儿,见她来立刻向前接过水桶。
“来,先过来这边坐着。”从茅草房里找出一张破凳子,萨济尔招呼她坐下。
“唉,大人……”乖乖听话坐好,她一时间找不到合宜的话语开口,只无声地叹息。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萨济尔望着她,眼神热切毫无顾虑,“这府里,人多嘴杂,到处都是勾心斗角,跟你过去生活的环境差很多,要慢慢学着适应。”
其实,萨济尔在她进府的第一天就私下安排亲信注意着,毕竟在王府长大的,他怎么会不了解下阶层的丫鬟,小厮们的勾心斗角!
偏偏,佟奕馨又来自荒漠单纯的环境,抵挡不了人事纷争是肯定的。
所以一向以公事为重的萨济尔,竟顾不得皇上例行朝议后会召见自己,一下朝便立刻策马回府,他有预感佟奕馨会有事。
果然,他的预感是正确的。
“这些我懂,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愈不想犯错,就、就……”佟奕馨说着,眼泪又扑簌簌地落下。
“放轻松地,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萨济尔从怀中拿出锦帕递给她,“擦干泪,争着坚强点,太常掉泪只会惹得好事人更想欺负你。”
“我也不想的。呜……真的!大人,您相信我。平常我不是这么笨的,可是……我、我……”佟奕馨握着锦帕,愈努力想控制住眼泪,却哭得更厉害,“大人,我现在变得好笨、好蠢,一点简单的事都做不好,呜……我好怕,好怕连累了凝儿。”
“别哭了,哭也不能解决问题啊!”不假思索地走向前,萨济尔与她面对面对着,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慰,“先把心静下来,老是胡思乱想的、精神不集中,又加上环境不熟,当然容易犯错。”
“大人,我、我可以安全在府里待下来吗?我会被那些嬷嬷们处罚挨板子到死吧?说真的,我很怕啊……”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与动力,佟奕馨回握他的厚实手掌,忧心忡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