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建安没有二话就将画给卷好,双手捧着送到颜亦岚的面前。
颜亦岚眼角瞄到杨冬晴那阴晴不定的神情,知道她心有不甘,便要清荷将画给收下,接着轻声说道:“这事是在告诉杨小姐,世上有些东西是想抢却未必抢得到的。”
杨冬晴气坏了,她原是想找颜亦岚的麻烦,现在反倒成了她丢脸,尤其是看到颜亦岚脸上那抹如沐春风的笑脸,她心中更不是滋味。
“不过就是一幅名不见经传的画,如果我想要,让状元郎多画几幅给我便是了。”
提到李儒新,颜亦岚淡淡的挑了下眉。杨冬晴这是什么意思?
“只要我想要,无论画或人,”杨冬晴皮笑肉不笑,有礼的一福后说:“早晚都是我的。”
言下之意,今日会这么针对她全是因为李儒新?颜亦岚敛下眼,沉思起来。
“想什么?都出了神?”
听到身旁的声音,颜亦岚回过神,圆圆脸上闪着笑意,“哥。”
颜希肃看着她可爱的笑脸,忍不住扬起嘴角,“爹要我来接你了。买了些什么?”
“好画!”拿过清荷手中的画,她将画轴打开,先看到落款的名字。原来他叫叶三,不单人长得好,还画了一手好画、写得一手好字,即使是状元及第的李儒新都未必胜得过他,这样的人才竟然没半点功名在身,可见不是他不好,而是那些官不懂得欣赏。
她献宝似的将画呈到自己的兄长面前,“是位有缘人送的。哥,你看这画画得可好?”
颜希肃原以为是女人家喜欢的玩意,本想敷衍个几句,但瞧了一眼之后却无法移开视线,他伸手拿了画,“难得在这闹市中有此极品,只是……”他看着落款的署名,“送的?!”
颜亦岚点了点头,“是啊。”
其实他见过署名叶三的画挂在太子的宫殿里,当初太子的身子不像现在这般虚弱,太子当时还爽朗得意、向他献宝似的拿出叶三的画和叶三所出的万言书,里头对差役、税赋、边疆开垦都有独到见解……
“你认得作此画的人?”
颜亦岚原想点头,突然又想起自己撞伤人家的事,这太丢人了,她实在说不出口。
“不认识。”她撒了个小谎,“只是正为这幅画跟杨小姐在街上争论起来时,有个小厮跑过来说这画只赠有缘人,就把画给了我。”
这件事听起来古怪,他看得出妹妹有所隐瞒,但他没追问,只打算私下再派人去打听那个小贩是从哪里取得这幅画的,他要找到这个叶三。
“杨小姐指的可是杨尚书的千金?”颜希肃打量着画,微眯着眼问。
“是啊。”颜亦岚坐上马车,车内只有自己和兄长也就露出本性,不客气的说:“不就是那过河拆桥、不留情面的杨府一门。”
颜希肃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人心险恶,这世上过河拆桥的可不只杨府一门。
他将画还给颜亦岚,见她立刻兴匆匆的接过,看着她的笑,他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颜亦岚不解的侧着头看他。
颜希肃勾了下唇角,柔声道:“太子说过几日召我和未来的状元妹婿喝几杯。”
颜亦岚想也知道是为了她的亲事,从小大哥就与太子和几位年纪相仿的皇子一起读书长大,纵使现在被贬官,但多年来的情谊还在,若是太子出面,就算李儒新想要毁婚,该也没那个胆子。
她低头看画,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快些,“太子身子好些了吗?”
皇上迷恋长生不老之术,荒了朝政,身为储君的太子原该这个时候出面稳住大局,偏偏他的身子这些年一直不见好转,虽有皇后和其母家帮着,别的皇子还是免不了多了别的心思,朝廷表面看似平和,实则暗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