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般思绪厘不清,欢儿正不知所以,突然感到腕间一阵温热,一股内力缓缓留入她体内。
顿时原本瘫软的身子舒缓许多,赵袭也松开了手。
“呼!”欢儿忍不住重重喘了一口气,才松开眉头,耳后的声音霎时又响起。
“彩陶我带走了,若姑娘执意要拿回,明日请备妥四百六十六两,在下可考虑出售。”
偷了别人的东西还这般大言不惭?欢儿还没来得及骂人,又听见这恶徒道:“至于你那一个耳光,在下他日再要你赔偿。”
要我赔偿?欢儿当真气着,见这人就要带着彩陶离去,心一急又要追上。
赵袭转身,背对着她徐徐道:“别忘了你现在踏的是什么方位。”
欢儿才伸出的玉足又缩了回去。对了,阵法改过,他刚刚说了些什么……
“离位、兑位……”欢儿嘴里一边念着,脑中一边努力想起那混帐刚刚说过哪些话,待她心神领悟时,赵袭已经走到门旁。
“站住!”
真当她金家是什么?说来就来、要走便走?
怎料欢儿一心急,衣裳被一旁的竹棍勾住却不知,一个跨步即听见“嘶”的一声,外衣瞬间被撕裂。
“啊!”她花容失色,放声一喊。
而赵袭就在此时,顺势转过身往门口走去。他的目光似乎刻意避开这一幕。
欢儿窘得拉紧衣裳,双颊火红,张口欲阻止他走,却发不出声。
“劝姑娘莫再大喊,要是惊动了什么人,让人瞧见夜深人静、孤男寡女,还衣衫不整……”
“不要再说了!”
“那你还那么大声?”
“我……”
“明日见了。”赵袭始终背着她说话,一眼也不瞧她现下这般落魄样。
他带着彩陶翩然离去,眼虽未瞧,口却依然不饶她。“姑娘可别着凉了。”
“你滚!”欢儿紧紧拉着衣裳,窘得口不择言,眼睁睁地看着这恶人离去,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寂寥的深夜,欢儿怀着一颗安定不下的心,瞅着赵袭离去的背影。
*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整夜没睡的欢儿依然无法合眼,在房里换下衣裳,躺在床上看着泛白的晨曦。
体内那股浑厚的内力还未散去,带着暖意在经脉内游走,好似包围住她的心。破损的衣服可以补好,但若即若离的情愫该如何厘清?
她拿着换下的衣裳发怔,想着那转过身一眼也不瞧她的龙承依。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又问了自己一次,不过答案就像清晨薄雾,越想看清越是蒙眬。
“唉!”她叹了口气,自己原本无牵无挂、自在逍遥的日子到哪去了?
曾几何时,竟要为了一个连真名都不知道的男子如此患得患失?
说到过日子,欢儿心中又叹了口气。今日要售给陈员外的彩陶早巳说好,可不能失约,而价格恰好是四百两。
“要我用四百六十六两买回,分明就是……”欢儿眼瞳一瞠,想起当日,她就是用六十六两买下手上的玉镯。
这龙承依要自己损失六十六两,是恰好如此?还是代表了什么?
他当真依着图找到那小贩了?这镯子真这么宝贝,让他如此大费周章也要找到那人?
欢儿翻了个身,还是毫无睡意,脑海里一片混乱,心头浑沌不明。
她知道,是龙承依搅得她思绪天翻地覆。
他三番两次有机可乘,却不愿落井下石,占她一点便宜,甚且刻意保持距离,
让她咬牙切齿,却无话可说。
但也是这一点距离,让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