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了地也痛。
“我为什么要接住你,你没脚吗?”他说得冷漠,双手环胸,冷视着趴地不起的女子。
“因为我对你心生爱慕,特地花前月下来相伴,咱们郎才女貌影儿成双,鹣鲽情深共数深秋。”柯丽卿眼儿轻眨,卖弄文采,浑然不知那一跌跌得她妆花发乱,乍然一看如女鬼奔山,吓死人了。
“拿面镜子给你家小姐瞧瞧,人要有自知之明才能说大话。”兰泊宁吩咐她的婢女,心里对她的不知羞耻感到厌恶。
柯丽卿的丫头一瞧见自家小姐吓死人的尊容,颤抖着手取出一面小手镜递给她。
“我是长得不出色,但胜在才华洋溢,腹有诗书气自华……啊!这是谁?!杜鹃,还不赶快过来替我梳妆整发。”怎么会出这种纰漏,她明明做了最好的妆扮啊。
不信自己会失手的柯丽卿匆忙打理外貌,可一见心爱的表哥要举步进入屋内,她顾不得仪容尚未整理好,快步地冲上前,笑颜嫣然,故作遗憾的一叹。“表哥何不与卿儿漫步月光下,再娶再嫁实属寻常,卿儿不介意表哥先前已娶过一房,既然她已经走了,表哥再定盟约也是情理之中,我……痛!你放手,我的手腕要断了……”他的表情好可怕,像要杀了她。
“你说谁走了,快说,不然我扭断你手骨。”不会是她,不会是她,她……怎么会走?
痛死人了,她呜咽地抽泣着说:“还有谁,不就那村姑,她自觉羞愧,回娘家等休书了。”
“胡说,胡说!什么休书,我这辈子都不会休了我的静儿。”他说的是静儿而不是妻子,表示蒲恩静在他心中已是无可取代的重要,深深地进驻心底。
不愿相信的兰泊宁心慌地奔入屋内,只见正在收拾箱笼的缃素、绮罗,却看不见妻子和她的两名陪嫁丫头,他顿时更加心急如焚的赶去了静思堂。
“你说媳妇儿呀,她回娘家了。”哟!现在知道急了,那之前做了什么?全是一堆混帐事。
“你怎么让她回去了?至少要问过我一声!”他才是娘子的丈夫,妻以夫为天不是吗?
兰夫人一手端着茶碗,一手以杯盖拂去浮在茶上的茶沫,神色自若的啜一口。
“上哪问你?你忙得不见人影,三过家门而不入,我都以为你不要这个妻子了。”
“谁说我不要了,我只是……只是一时脑子没想明白……”他讪然道。
“现在转过来了吗?”都几岁的人了,还这么不省心。
兰泊宁耳根一红,干咳几声。“孩儿去接媳妇回家。”
“家?”她嗤哼,轻轻放下茶盏。“这个家还是家吗?有丈夫跟没丈夫一样,你说她回不回来有什么关系,我守寡是不得已,她守的却是活寡呀!”
“娘——”他发恼地胀红脸。
“还有,别急着去接人,这会儿出城到了卧龙镇都半夜了,你不睡也别扰人好眠,好好想想自己做错了什么,妻子是你自个儿的,若不用心善待,就算接回来了还是会走。”哼!不吓唬吓唬他,这小子不会改错。
“我明天一早出发。”他声音含在喉咙里,很闷。
“别空手去,丢了我们兰家脸面。好了,好了,去睡吧,一身的酒气,我要是媳妇儿,看我理不理你。”她装作不耐烦地挥手赶着一脸懊恼的儿子,心里笑开了。
兰泊宁闻着身上的酒味,拢起的眉头拧起一道山丘,他尽快地净身换衣,一夜无眠的呆坐,静待东方鱼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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