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听到应声,她的下巴已被人轻扣,脸容被扳正过来。
「怎么伤的?」
宫静川端详得相当、相当仔细,像是已将她那耳畔和腮畔的伤检视得清清楚楚了,才决定挪正她的小脸质问。
「你家大爷和二爷……他们又出手了?」问话时,他语调极为平静,静到教人……毛骨悚然。
夏晓清想摇头,但下巴被他握住。
她不自觉拢起眉心,眼睫无力半垂着,掀唇欲语,想了想,再想了想,只觉脑中浑沌得很,结果只晓得说——
「宫爷……我……我今日状况似乎不太好,我想……想……我可不可回——」话音未尽,眼前的人事物陡然糊掉,先是一片雾茫,然后是一整个阒黑,她像被一举剪断线绳的傀儡,身子蓦地往底下溜。
「小姐——」大智呐声叫唤,大步跨上石阶。
幸好,他家小姐没有跌疼,有人搂住小姐,没让小姐摔了。
「我、我……小姐她……你……唔……」原想将小姐抱过来,因出门前,果儿千叮咛、万交代,小姐要是身子不适了,他得负责扛她回去,然此时,一瞥见那位大爷的脸色,他求生本能催动,想上前又有些胆颤心惊。
内心挣扎再挣扎,大智终硬着头皮道:「小姐……你、你把小姐还给我。」
—入怀才惊觉姑娘家的柔软躯体浑身发烫,难怪说话中气不足。而发着烧,自个儿都未察觉吗?宫静川面色铁青,扫了大智一眼后,随即将夏晓清横抱在怀,转身跨进门里。
「爷,您的膝腿……」安丹紧张地挨过来,举臂欲接过他怀里的人。
宫静川冷冷横他一眼,少年立即聪明且迅速地放下双手,并乖顺道:「爷,咱请大夫去!小的骑术绝佳,包准速去速回!」说完,立马冲往马厩。
「你,跟我进来!」宫静川朝傻愣愣的大智丢下话,也不管对方有无跟上,抱着姑娘,立刻往里边疾步。
至于左膝是否疼痛,在那当下,他竟是无感。
「怎么回事?」
沉静男嗓依旧透着教人毛骨悚然的味儿,再顽强的对手都会被逼得乖乖吐实,何况被他福问的人憨厚傻气,很难扛得住这种无形压迫。
于是,问什么,答什么,有什么,说什么。
「姨夫人……小姐的娘……果儿陪她在园子里散步,主母夫人……是、是大爷和二爷的娘,她刚巧也来了……她就骂她,还、还骂小姐,还说……说要让大爷、二爷赶她们母女俩出去……然后姨夫人一急,就发病了,然后就打起来……」吞吞口水,拧着眉,很努力想把事说明白。
「……小姐回来一看,很急地跑过来,还喊我……喊我帮忙,可她们滚在地上打,满地乱滚,果儿也被扫倒,后来我把果儿拉开要去帮小姐……小姐那时整个人扑过去,好不容易才、才让打成一团的两人分开,可是主母夫人……她、她一脱身,反手就打了小姐一巴掌,然后……小姐一晕,就、就掉下去……」
「掉下去?」目光锐闪。
「池子!」很快补充。「……她们在池边打架。」
静了一会儿。「然后呢?」
「唔……然后……」搔搔头。「我就跳进池里拉小姐起来,还好小姐只是晕一下,没真的晕过去,但池边有整排的大小石子,小姐就被弄伤了……姨夫人见小姐落水,全身湿淋淋,脸上还有血,人跟着就清醒些了,再然后……然后……这两、三天小姐一直守着姨夫人,很怕她又发病,又要认不得人……果儿很担心,说小姐睡少少,吃也少少,果儿她……她不要小姐来的,但小姐说要守诺,而且姨夫人那儿也稳下来了,所以想了想,还是来了,所以……果儿在家守着人,我、我出门守小姐……」
结结巴巴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