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个男人抄了把椅子,率性地朝向椅背跨坐,把帅气的脸庞搁在手臂上,逼视着雁西时,一阵迷惑扫过她的心头——“我到底在干什么?”
这座小型办公室位在地下楼展场后方,电冰箱、小型吧台、咖啡机一应俱全。葛明大概都躲在这里办公,所以鲜少在店面出现。
多么不可思议,这个原本只存在照片中的男人就这样活生生出现在她面前,只是五官更鲜明,身材更高大,一举一动莫不引人瞩目。
“我的员工说你在外头盯梢好几次了,请问你到底想做什么?”省略了客套,葛明奉上一瓶气泡矿泉水给雁西后,开门见山问。
“我没有盯梢。”这字眼可真刺耳。为了遮掩不自在,雁西喝了口水,呛辣的液体反倒令她整张脸皱起来。
“你什么也没买,也不进店里逛,难道是纯欣赏?”葛明嗤笑。“你不像运动型的女生。”
“……”雁西不由自主瞥视自己的手脚,她的肌肉看起来不够结实吗?
“你叫什么名字?”
“……冯雁西。”无法即席撒谎。
歪了歪脑袋寻思,葛明面无表情,“没印象。”
雁西无谓地耸肩,“那范君易您一定有印象。”
一句出其不意的回应,换来葛明的霍然色变,他直起腰杆,收拾起轻慢姿态,脸上出现与其气质不相符的凝重。
他离开座椅,打开冰箱取出一瓶罐装啤酒,对嘴直灌,一口气喝毕,用劲捏扁瓶身后掷进垃圾桶,然后背靠吧台,戒备地盯着她不放,忖度了许久,他开口问道:“你是他的谁?”
“朋友。”
“他让你来的?”
“……如果我猜得没错,从头到尾,范先生都不知道您的存在。”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去过方家。”
“所以你希望他知道?”
“你们不该让他知道吗?”雁西语气平和,目光却带着谴责。
一阵无声阗静,可能不及半分钟,在双方的犀利对望下,彷佛无限长久。
“……”葛明眯起一对深邃的棕眼,盘起双臂,神色不快,“我们素不相识,有必要向你说明吗?”
“……”雁西低下眼。“抱歉。”
“你和他只是朋友吗?”葛明饶富兴味地看着她。
“……”
“如果他到现在还不知道,那表示他这段感情还真是失败。”
“您这样说不公平——”两手抓紧扶手,雁西几乎要站起来。
“什么叫公平?”
“他努力弥补过,他一直爱着她——”
“你搞错了,冯小姐,他能弥补的是钱能办到的事,他最爱的是他的公司。”扯起的唇角现出鄙夷。
“您并不了解他,就这样妄加断言——”
“但我不需要了解他,我只需要了解我爱的人。”葛明走向雁西,俯首与她对视,“我清楚佳年,理解她期待的是什么,愿意过什么样的生活;她一个转念,一个呼吸,我就都明白了她。对范君易而言可不,他从不在意那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琐碎事——他觉得红玫瑰和香槟玫瑰没什么不同,花越美代表农药越多,送花不是浪漫之举而是蠢事;上餐馆三番两次点了海鲜餐,忘了佳年对虾蟹过敏;女友换了发型视而不见,人走到了眼前还在到处找人;同居人跟室友差不多,因为他几乎以公司为家,要不就在外地出差;想见他一面好好坐下来谈谈,得先查一下助理的行程表才能赏恩拨空;聊一聊到哪个地方旅行吧,他说你决定就好,因为就算到了外地他仍然手机响不停,提不起劲逛街只想留在饭店回电邮——”喘了口气,葛明狠狠瞪着她,“说到这里,不必朝夕相处,我其实对他还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