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年顾家布庄推出了新布料,引起抢购的热潮,顾元鹏看到了布庄的营收如此亮丽,还欣慰了一阵子,不过在喜悦之余,心中浓浓的遗憾仍挥之不去。
他一向认为大儿子顾行朗虽然纨裤,但天性聪明,学习能力强,只要他愿意振作起来,要把顾家布庄带向更繁荣的前景可期,反观二儿子顾行朝,虽然听话,却是资质普通,把布庄交给他,他总有些不放心。
现在顾行朝做出成绩了,自然是好,但顾元鹏却忍不住会想到那个老爱跟他作对的顾行朗。虽说朱氏找来碧花与陆展文,指证顾行朗身世不明,他也在一气之下把人给赶了出去,但事实上他心中不无后悔,甚至开始怀疑是陆展文设计了一切好打击他,顾行朗确确实实是他的儿子。
就算不论这些,顾行朗也当了他二十几年的儿子,即使真的不是亲生的,父子之情他也无法说割舍就割舍。只不过他当时气了好几个月,等气消了之后再去找人,发现穆探花居然将布料生意做有声有色,他暗忖这与顾行朗不无关系,只是没有证据。
所以现在他即使希望顾行朗回来,也拉不下脸面,更不用说他当时撵顾行朗出去时话说得不留情面,顾行朗已经不见得会吃他那一套了。在顾行朗的身世之疑厘清前,要让他回顾家看来是希望渺茫,否则这事情一再被提起,架不是吵不完吗?
朱氏生性泼辣,也不可能接受这种结果。
如果顾家布庄是由顾行朗接棒的话,那才是如虎添翼,可惜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
然而在过了约半年后的此时,大雪纷飞的隆冬,朝廷大军开拔前往北方,顾元鹏自然也想趁机捞一笔,因为这是大生意,他没有让顾行朝接手,自己打算早些采购棉时,居然发现市面上已经缺货,就算直接向农民购买也买不到了。
同时他也终于注意到了顾家布庄最近的营收。在过了半年前的顶点后不仅开始衰退,到如今把前半年赚的钱全吐了出来不说,还倒赔了不少,听说还有几十仓库的货堆着,该买的买不到,该卖的卖不出去,真让他烦死了。
情况太不对劲了,顾元鹏开始调查这阵子顾行朝的经营到底在做些什么,想不到不查则已,一查差点气得吐血,急忙唤来了顾行朝。
“瞧瞧你这阵子都干了什么?!”顾元鹏气得把账本往他身上一摔。“才把布庄交给你几个月的时间,你居然可以亏了快半个布庄,佃农也都不替我们耕作了,我们顾家就算再财大气粗,也不是能这么挥霍的!”
顾行朝低着头,一边心想着娘怎么还没来救火,一边唯唯诺诺地答道:“爹,接棒才几个月儿子还不上手,再一阵子就好了。”
“你不要以为爹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咱们顾家布庄以诚入世,做生意童叟无欺,结果你居然去抢穆家布庄的布样?!”最令顾元鹏生气的正是这一点。“今天你势大,可以去抢别人,明日别人就可以来抢你!商场上是靠真本事,你抢了别人的布样又如何?没有自己创新,不一样滞销了?这件事要流传出去,我们顾家还有没有脸?还要不要做生意?”
“爹,他们不敢说的,何知府那里我们都打点好了。”顾行朝撇了撇嘴,像是对父亲的话不太服气。
“你……你这孽子啊!你打点好何知府又怎么样,你赔钱的时候何知府能帮你吗?你知不知道现在市面上最赚钱的布庄是哪一家?就是穆家布庄啊!这件事你哥哥在背后一定出了大力,你该学学人家做生意的手法,而不是专走一些邪门歪道!”顾元鹏骂得有些气馁了,为什么他两个儿子都各有各的问题,不能来一个让他无后顾之忧的吗?
“他不是我哥!”顾行朝突然像被踩了尾巴般怒吼回去,“在你心中,他就那么好吗?即使他不是你的种,你也要维护他?”
“你……”顾元鹏指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