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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微笑。晋欢这才注意到,韩采梅的外衣已经支离破碎,裤腿都被撕成了碎布条,一只鞋子也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头发披散开来,白皙的脸蛋上沾染了一块块泥污,臂膀上划出了一条条血痕。不可名状的怜爱在他心里油然而生,让这么清丽秀美的女孩落到如此狼狈难堪的境地,实在是上天不可饶恕的罪过。

    月亮悄然消逝了,留给苍山无边的黑暗,沉寂也随之而来,空气中弥漫着恐怖和惊惧,死亡正在慢慢靠近。他们聆听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此刻,这成了彼此坚持下去的唯一支柱。

    半夜过后,山里变得凉起来,韩采梅摩挲着自己的两臂,身子抱成了一团。经过一夜的奔波和焦虑,腿上又受了伤,晋欢觉得筋疲力尽,适才还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等到一切都沉静下来,疼痛和不适才开始发作。

    “冷吗?”晋欢察觉到了韩采梅的动作。

    “有点。”

    “小时候上学,教室的屋顶有个大洞,窗子也漏风,冬天冷得不行了,我们下了课就顺着墙角排成一排,喊着闹着挤在一起,不一时身子就暖和起来,我们称它叫‘挤油’。”

    “我知道你的意思。”

    “那你还不靠过来。”晋欢觉得韩采梅没有靠过来的意思,只好又说道:“还是我靠过去吧。”晋欢双手撑着树干,将身子挪到了韩采梅身边,正好挨着她的肩膀。

    “也许我应该伸出右臂抱着你。”韩采梅还没来得及张口,晋欢又补充道:“那就有点得寸进尺了。”

    “欢子,你饿吗?”

    “我今天中午吃了好多东西,一点儿也不饿。”

    “我饿了。”

    “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晋欢非常自豪地将手伸进了裤兜里,由于身子倾斜,动作别扭,手探来探去摸不着,不想那苹果顺着手边掉了下去,碰着树干,摔到了地上。

    晋欢懊恼地叹息了一声,韩采梅也遗憾地拍了一下树干,又不忍拂了他的心意,连连说道:“没关系,没关系,这种环境有东西也吃不下的。”韩采梅不知道自己的手碰到了什么东西,黏黏的,还带着腥味,她将手放到眼前仔细观望,猛然发现,那是鲜血。

    “你受伤了。”韩采梅着急起来,提高了嗓音,“哪里受伤了?”

    “别害怕,我没事。”

    韩采梅估计着手掌所触的位置,马上反应过来,晋欢的左腿正在流血。她慢慢地小心地将晋欢的裤腿卷起来,却也难免触到伤口,晋欢闭着眼,咬着牙将头侧向一边。

    “天哪!”韩采梅担心地说道,“还在流血。”她将自己的衣角撕下一块,扎住了晋欢的伤口,晋欢强忍着一声没吭。一阵剧烈的疼痛之后,反而轻松了许多。不知不觉中,他竟沉沉睡去,醒来后,天已微明,令他惊喜的是,韩采梅的左臂正搂着自己,他的头倚在韩采梅的左肩上。

    韩采梅说道:“你醒了。”

    晋欢将头从她的肩上移开,打了个哈欠。

    “狼还没走,我们怎么办?”

    “别担心,狼也会饿的,我敢打赌,今天咱们不下树,它们就一定会走的。”

    日头东升西落,人们早习以为常,谁也不会刻意关注。对于一个劳作的农民,这不过是一张短暂的作息表,旭日充盈他的精力,斜阳抹去他的疲惫,一日终了,他会哼着小曲,摇着手臂惬意地下山去。即使对于一只雀鸟或一只飞虫,这都是稀松平常,无足挂齿的。然而,当你盯着太阳时针在天空的表盘中前行时,你才知道漫长的真正含义。晋欢和韩采梅一动也不敢动,但体能还是急剧损失,傍晚时,口渴难耐,四肢绵软,尤其晋欢脸色惨白,双目无神,他告诉自己要坚持,这种境况,只有相濡以沫才能渡过难关。

    “你看,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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