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苏丽就来到了徐宅,苏清川静静的看着笑着四处周旋的女人,几年前刚进这个家也是这般模样,主角也是她,只不过操办的人由凌巧变成了苏丽,凌巧啊凌巧,看来今天的欢送宴是见不到她了。
见到苏清川,苏妈连忙挽住她,凑近她耳边说:“小姐,你还是穿华丽的款式合适,这一身素白不吉利。”
是啊,她一身素白的旗袍,除了裙边的几许刺绣图案,连一丝墨都看不出来,也难怪不喜多言的苏妈将她拉到角落。
“苏妈,哪里不吉利了?”
“毕竟是要远行,怎么穿的跟戴孝一般,这不是触霉头吗?”
“触霉头,最大的霉头在这徐宅住了二年,不也该如何就如何吗,何必在意这些虚无的东西。”
“苏小姐,你就换了吧,不然先生一定会发脾气的,您都要走了,我就想看您高高兴兴的。”
“高兴?我穿什么今天先生都不会高兴的。”
看苏清川这么说,苏妈语气一滞,伺候自己这么久,苏妈还是第一次提出这种要求,更何况,
她要与这生活了几年的老妈妈道别了,此去南洋,谁也不知道是否能安全归来呢,想着想着又有些不忍心,转身回屋换回了衣服。
身后的苏妈看着这个孤单的丫头,突然有些想哭,她知道她的善良,却可怜早早死了父母,于是在心里设了防线,都不知道怎么表达她的善良。
换了一身玫瑰灰珠纱裙的苏清川特意配了浅粉色水滴形钻石项链,掐丝珐琅手环,涂了香粉,瞄了黛眉,抿了一口好胭脂。
化好妆的人对镜微微一笑,面具带好了,也可下去逢场作戏了。
大厅里人早已到的七七八八了,席间穿梭的侍者佣人,相互敬酒的达官显贵,攀比抱团的姨太太们,远远看来一派祥和气息,自己的出走竟成了别人相聚的最佳场合,自己也是可笑又有些可悲。
迅速扫了一圈,还差了两个人:凌巧与宋长薄。
凌巧估计是不会来了,一个是她信任的自己,一个是痴爱的师长,两个人同时背叛不说,爱的人还把自己往外送,搁谁也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今天没来闹场,苏清川已经是很佩服凌巧了。
另一个宋长薄,以徐庭远的性格是万万不可能请他的,也正合苏清川的意。昨天的荒唐事,想起来自己都觉得可笑,想着自己那夜的痴傻苏清川突然觉得自己最近怕是傻了,才会交付那一刻的真心,都说戏子无情□□无义,可无情无义,又怎唱的好他人的情与义,等待的时光里,总有咄咄逼人的悲情。
想来这次走,是个大事,徐庭远特地摆了个流水席,说是为给这次表演开门红,苏丽趁机说安排了苏清川唱一曲,为表演打个头,她那些小心思,哪里瞒得过苏清川,以前被戏弄不过是小孩子的不懂事,现在却是觉得无关紧要的事,就没有多加干涉,任她胡闹,只是得知她去南洋与她有关,加上连正主都没到,她也没必要自作多情的陪她演戏了。
一看见苏清川出来了,苏丽连忙上台,打算介绍苏清川表演的曲目,却见楼上的人冷漠的看了
一眼,就回了房间,她虽气愤,却也笑着说了几句吉祥话敷衍过去,下了台就把酒会角落坐着的黑衣男人叫到一旁。
待走到客房,苏丽迅速关门上锁,男人直接走到床边坐下,摩挲着绸缎床单,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准备怎么样了?”
“你别把我床烧着了。”
“你的床?哈哈,我没记错的这是客房吧。”
面对男人的嘲讽苏丽也不生气,抽过男人嘴里的眼猛吸一口,对着男人的脸缓缓吐出,妖娆的模样完全没有了平日的样子。
“我真的没想到,自己居然能看到你这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