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恕想起那天在便桥的情形,李世民正与颉利可汗谈判之时,突厥后方旌旗飞舞,号鼓震天,突厥后军忙去迎敌,阵势一时混乱。忠恕问:“叔叔就带了二千人,怎么弄出那么大的阵势?”候君集疑惑地看了一眼庭芳,问忠恕:“庭芳没给你讲过?”忠恕道:“李夫人一直在教师妹武功,我都没说话的机会。”候君集哈哈大笑,忠恕二人脸上泛红,候君集道:“李夫人当年是个大大有名的侠客,丈夫当了元帅,她只能闷在家里,见了庭芳,一定喜欢得不得了。”忠恕道:“确实如此,李夫人收师妹当义女了。”候君集笑道:“哈哈,我也有此心,可惜被李元帅抢先了!好事好事!李府收义女,本应备份礼物去恭贺一下,又怕元帅板着脸不让进门,今天这酒,也算是祝贺庭芳吧,我再干一杯!”说着又饮一杯。庭芳道:“义母很是慈祥,对我很关心,让人感动。”候君集忙摆手,低声道:“军中有个规矩,不议元帅的家事,怕传到他耳朵里,他随便为难一下,你就吃不消了,哈哈!”
候君集又干了一杯,对忠恕道:“叔叔能立功免死,全是借助庭芳之力。你走之后,周老四在夜里带人从后山出了城,偷袭突厥大营,放了好大一场火,搞得他们手忙脚乱人晕马跳的,我和庭芳就带着人马趁乱杀出城去,几万突厥骑兵也没拦住我这千把人。我们追着突厥大军的尾巴南下,在石州看见了突厥人过河的浮桥,突厥在河的两岸各派了一千人防守,想留着退路,我们埋伏在一旁,半夜时分,趁他们犯困,一举杀过河去,然后点着浮桥,又将系绳砍断,在河里放了条火龙船,哈哈!”候君集笑得非常得意,想来对自己施展的袭击很是满意。
候君集继续道:“过了河,我去向延州府借兵,那刺史胆小如鼠,突厥来时不敢出城接战,突厥过了也不敢露头,托口没有军符,一个兵也不借,我本想当场杀了他,夺了他的兵权,又怕人少吃亏,就准备出城,带领这千把人追下去,这时庭芳想出个好主意。延州养羊的百姓多,羊皮是制鼓的好材料,所以城里有几十家制造鼓乐响器的铺子,庭芳把他们的号鼓全部买下,又把看到的旗子全部收集起来,无论是驿旗c酒旗,寺庙的旗,甚至百姓的被单都买了下来,弄了个染缸,全部染成红色,用杆子撑起来冒充军旗,人手不够,叔叔我又画了几张大饼,真有不怕死的百姓跟了上来,每个人一杆旗,一把号,三人一面鼓,在路上教会大家吹打,哈哈,就这样弄出大动静,真把突厥可汗震住了,哈哈哈!”
忠恕道:“叔叔这疑兵计布得好,当时我以为至少有十万人啊。”候君集道:“不仅你以为,颉利也闹不清虚实,他的斥候全被困在城里,得不到一点消息,又见长安大开着城门,士兵军容严整,猜不透李元帅设下什么毒计,再被我们这么一闹,就决定撤兵了,哈哈,我们区区二千人,震退了颉利二十大军,让大唐每年少输三十万匹绢帛,还保全了我老候的性命,哈哈!”忠恕和庭芳都是一愣:“突厥撤军是因为大唐天子许给他们绢帛?”候君集转头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嗓子道:“今天上午天子召我进宫了,李尚书c程知节c尉迟敬德也在场,天子并没责怪我丢失代州。但突厥这次把天子气坏了,龙颜震怒,天子道,当年为了天下苍生,向突厥上表借兵,建国后每年给突厥输送二十万匹绢帛,天子继位后不再称臣,去年把绢帛也断了,今年突厥来袭击,就是想要报复。突厥既然突入了关中,如果在大唐腹地与他们死战,我们的人力与财物损失将不堪承受,所以天子亲自出马,准备以财帛换突厥退兵,以后再找机会算账。”庭芳道:“天子明断利害,估计一开始就没准备与突厥决战,他亲临前线,就是想与颉利谈判。”候君集道:“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得失一目了然,天子圣明,焉能掂不出轻重?颉利那家伙漫天要价,张口就是六十万匹绢帛每年,天子当然不肯,谈来谈去,颉利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