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题转移之快c思维跨度之大让清曜有些错愕，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也许这么问有些唐突我的祖父大人是否一直在找寻一件名为‘磬凰玺’的东西，才使得您与他决裂？”

    清曜再一次皱起了眉。他隔着一张小小的棋桌与对面的人相望，案上香炉飘起的白烟笼罩在两人视线交汇处，互看不清，竟有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他终是叹了口气：“是的，也就是近十年的事。他居然提出要倾全教之力找寻那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宝物，当年的长老会几乎所有人都反对。”

    可水云涯一意孤行，甚至不惜为此破坏规矩，在水碧尘即位后，越权架空教主，独揽大权以找寻此宝，导致长老会四分五裂，近几年才又建立起新的c只服从于他一人的长老会。

    “不过，起初是为了磬凰玺，谁知道后来权力熏心后”清曜淡然的语气下，说出的话不可谓不嘲讽，“又是为了什么。”

    ——也是从此，清曜彻底不闻教中事，一心只在自己房中研究棋谱。

    “磬凰玺妙月殿很多书籍上都有这个名字，但却都没有提到过它的详情，只说‘闻如钟磬，内有游凰’，但是具体什么样式和颜色，却各有各的说法，想必是以讹传讹罢了。”水碧尘说着，伸出手将香炉拉到自己面前，从头上拔下一根银钗，伸到炉中拨了两下，将里面的火苗灭了，“——我讨厌这味道。”

    “”真是为所欲为，清曜不满地暗中瞥了她一眼，才道，“传说磬凰玺可赐予得到它的人至高无上的力量。

    水碧尘专注地拨着那一炉的香灰，眼皮都不抬一下：“那么虚无的‘得到力量’的狗血传说，或许还不如市面上卖的什么金刚大力丸来得实在。老家伙会信这个？”

    “还有另一个版本，”清曜望着她，却是极淡地一笑，“它可以——”

    少女倏地抬头望过来，她的眸子就在那一刻被点亮，如绵长暗夜中泛起的星光。

    “——它可以，活死人，肉白骨。”

    比得到力量c得到珍宝或是得到权势更为虚无缥缈c却更为诱人至极c使人无法不觊觎的，复活重生！

    “原来如此”水碧尘了然地笑了起来，摇头叹道，“怪不得”

    清曜看着她，淡然道：“怎么，你也心动了？”

    你也有什么，很想要复活的人么？

    “当然，万一传说是真的，那我可以让人找来磬凰玺在我死后复活我啊。”水碧尘毫不掩饰地笑道。

    “真是俗气啊，只在乎自己吗。”刚才还说不怕死呢。

    水碧尘不置可否地一笑。不怕死和想活着，是两码事啊。

    “那么”水碧尘脸上笑容逐渐扩大，眼神却仿佛如利剑猝不及防般直指人心，“玄叶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忽然又转了话题，此刻问出的却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名，孰料这个名字刚出口，便令清曜全身微颤了一下。

    见到他的反常，水碧尘轻轻勾起了唇角。

    果然，问对人了。

    “当年的事，你居然也能打听到。”清曜很快收敛了情绪，又恢复了一片冷淡。

    “我想知道的，不过是彼畔堂那些桃花树最初的来历。谁知道一打听，便打听到了那么有意思的过往呢。”少女的笑容狡黠而充满了算计，“当时真把我吓一跳。”

    清曜听她说起彼畔堂，不禁一阵恍惚，眼前仿佛浮现出一个高挑飒爽c眉目清冷的身影来，才惊觉已是近百年沧桑如须臾而过。

    他就这么呆愣了片刻，才轻轻道：“你了解多少，又能懂得多少。”

    “不多，”水碧尘轻蔑似的一斜嘴角，“比三流演义还白烂的爱情故事啊，时隔快七十年了，男主角却反悔想复活爱人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