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
声音清脆里带着点稚嫩,着实好听,少年连忙惊喜地回身抚掌大笑着让她再来一首。
小夏又唱:
相就清樽菊正香,从来情义故人长。山城明月擘苍茫。
贵客高谈年最少,船头抚剑味新凉。蒹葭江畔正迎霜。
少年林寒山认真地听着,坐回船舱,半躺下闭目听她唱歌,脑袋枕在手臂上,随着节拍轻轻点着头。
一首首歌婉转动听,带着绥州女子特有的声调,他不由沉浸其中,浅浅睡去。
到乌台镇时天色已有些稍暗了,林寒山帮小夏和雷老头将船停泊好,把缆绳系在栓船柱上,老头刀子嘴豆腐心,竟然大发慈悲地也没收他钱,他便再三言谢后挥手作别了。
林寒山晃晃悠悠去镇上店铺里买了两个韭菜馅包子就薏米粥坐街边凉棚里吃,刚狼吞虎咽掉一个包子,就听远处一阵喧哗,好多人往街那头跑,隐约听到什么“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强抢民女”“官府也不管管”之类的字眼,他顿时心里明白了个七七八八,都懒得挪屁股,一猜就是俗套的恶霸抢亲的剧情,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事儿还轮不到他管,他离开棠阴前他师父还再三叮嘱过他,初入江湖还是低调点好。但是他决定,如果等吃完这顿饭那边还没消停,他还是要去看看的。
突然,一个有点熟悉的人影闯入眼帘,他看到刚刚挥别的小夏煞白着一张脸从街头窜出,飞一般往那边跑过去。
林寒山一挑眉,略一思量,终是忍不住站了起来,鼓着腮帮子硬塞了一大口粥,叼起剩下的一个包子就往街那头跟去。
到了事发地点,那里早就里三层外三层好几圈人,有些人躲在街边的角落窃窃私语,不时发出一阵哄笑声,更多的人则是大摇其头,却依然选择冷眼旁观。他费了好大劲才往人堆里挤进了半个身子,勉强凭着点视力优势看到人圈的中央,一名身着锦衣一看就是个纨绔子弟的青年在那儿神气十足摇头摆尾地来回踱着步,他身后围着五个虎背熊腰的壮年家丁,一脸倨傲的样子,看上去还挺有气势。
他们面前跪坐着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子,面容稚嫩得很,两眼哭得通红,但仍看得出是个难得的美人坯子。她的抽泣声隐隐传来,被周围的人声淹没。
那阔少长得一张鞋拔子脸,笑得一脸痞子相,却故作潇洒自以为风流帅气地邪笑着蹲下身来打量那女孩,轻佻地吹了个口哨:“冬妹子啊,我出钱给你爹办丧事,你做我的小媳妇,多好的事,你怎么就死脑筋呢?”
他说着又把脸凑近了些,正待再讲两句,女孩猛地一抬头,重重地“呸”了一声,那阔少反应不及被喷了个正着,嘴巴还保持着微张要讲话的样子,笑容犹自僵在脸上,围观众人登时爆起一阵大笑。
阔少脸色铁青地狠狠一招手:“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带走!”他身后的一名家丁走出,一双大手向那女孩伸去。
围观人群顿时发出一阵并不响亮的嘘声,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家用这等强制手段,这还算男人?!听到这嘘声,阔少脸色是由青转紫,由紫转黑,煞是精彩,那家丁也有些面带尴尬之色,下手不禁让了三分,女孩趁机拼命反抗,连抓带咬,一时竟还占了上风。
“你们住手!”
林寒山原本还事不关己好整以暇地吃着包子,闻言惊讶地伸长脖子一看,居然是小夏终于成功地挤到人群最前面,脸色白得跟纸一样,众目睽睽之下面对几个彪形大汉,身子发抖得厉害,却仍毅然冲过去护在了女孩前面:“周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嚯,”那姓周的阔少眯起眼,嘿嘿一乐,“冬妹快是我第七房媳妇了,我得叫你一声姐——姐,我前几天帮你们操办丧事尽心尽力的,都快累虚脱啦。这五十两呢你们也还不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