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吴小年的爷爷在家做饭,自己跑去打麻将了。
奶奶是个享福的人,生活在农村却一辈子没干过农活。她是战争时期从另外一个县城逃荒过来的,奶奶很凶悍,大队里要安排人干农活挣工分,自从奶奶和大队长吵过以后,那个老实巴交的大队长就再也不敢给奶奶安排农活了,所以奶奶成了队里唯一不干活可以拿工分的人,队里有人不服,奶奶说七个孩子你给我带啊,别人于是不敢多话。
奶奶的不认可,家里的贫穷,吴小年的出生并没有和往日有任何的不同。小姑姑问她三哥这个孩子起什么名字?
恰巧大伯家的卫东说,二姑姑回家来过小年了。吴小年的爸爸才知道今天是小年,于是也懒得想名字了,说就叫小年吧,小年夜早上出生的孩子。
吴小年并不记得自己的妈妈是怎样的一个人,只有一片朦胧的温暖,大概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给她温暖的人吧,混沌之初没有记忆,有的大概是自己的想象吧。吴小年的妈妈在吴小年2岁的时候去世了,后来吴小年想,自己出生时不仅仅自己是最脆弱的,妈妈也是最脆弱的,自己可以在妈妈的胸口取暖,硬硬的两床被子在寒冬的清晨并不能给给妈妈太多的温暖,于是就烙下了病根,硬撑了两年,还是丢下吴小年一个人去了。
爸爸大概是恨吴小年的,是她挣扎了一夜没有出生,却好死不活地在去医院的半路上出来了,害得妈妈永远地离开。
有时候吴小年会跟爸爸闹着要妈妈,爸爸被闹得不耐烦了,一脚把穿得厚棉袄的吴小年踹得在雪地里滚了好几圈,大伯二儿子和二伯家的大儿子两个六七岁的小孩就会在旁边笑得不能自已。跑起来的吴小年再也不哭了,狠狠地看着两个哥哥,却看也不看爸爸一眼,意思是这是我和爸爸的事情,你们这群兔崽子笑什么笑。
吴小年不再理他们,自己一个人跑到屋檐下捏雪人,茅草房上的冰凌长长的尖尖的,在阳光的照耀下一闪一闪,渐渐融化的冰凌形成一滴一滴的水滴在吴小年的后背,但吴小年不知道,知道奶奶回来,拿着笤帚二话不说就给她后背一下。吴小年从最开始的哭泣到后来无动于衷地走开。吴小年不知道家里人为什么都不喜欢她,她不再哭着要妈妈了,他们为什么还是不喜欢她。
只有爷爷是对吴小年最好的,夏天的时候爷爷会带吴小年去捉知了,回来油炸知了的时候,爷爷总是偷偷提前塞两个给吴小年,因为没有多少油,炸的有些糊黑。吴小年拿着黑黑的知了跳来跳去,乐呵呵地左手换着右手,不断地吹着气,等稍微有点冷了,就呼哧呼哧地吃了起来。
夏天门前院子里枣树杏树熟了的时候,爷爷会站在树下敲枣子,吴小年总是和哥哥姐姐们在树下抢枣子吃,吴小年总是抢不过他们,他们随便一推吴小年就跌坐在地上,他们几个迅速抢完枣子就跑掉去分着吃了,吴小年一个人站在枣树下落寞地望着枣树不哭不闹。这时爷爷总会伸出粗糙的双手递给吴小年满满一手的枣子,吴小年立刻眉开眼笑的拿着枣子慢慢吃起来。
秋天屋后不远的盐碱地水落下去的时候,爷爷会带着吴小年去刮盐碱地的盐,穷人家的钱是很紧张的,有现成的资源是不会浪费钱去买盐的。爷爷在一旁细心的挂着盐碱地最表层的盐,吴小年在旁边拿着手指沾着涂抹用食指在地上按一下,然后再拿在嘴里吸了起来,咸咸的略带苦味,吴小年却玩的不亦悦乎。盐碱地不能生长植物,只能生长一些蒿草,落了叶子的蒿草在阳光下摇晃着,把白花花的盐碱地涂抹上灰色的色彩,苍白而灰暗。
爷爷还会带着吴小年去菜园里除草,菜园里篱笆边上有十几棵向日葵,春天的时候开始酝酿开花,黄色的小花,慢慢长大,爷爷说向日葵的脸比吴小年的脸还大。
小年问,为什么它叫向日葵?爷爷说,那是因为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