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溪东开始长头毛,云荞既为他高兴,内心又有点惋惜。
她早就想过,那样圆润的一颗光头敲起来肯定手感c声音都好,可惜只在戴溪东“中暑”那次碰了一下,没来得及好好感受,以后就更没机会了。
戴溪东见云荞抬起头,像在看他,又不像在看他,眼神让人毛毛的,他不禁摸了下恢复光滑的头顶。
他明天得去医院,一早就要出门,各项检查至少要做大半天,很可能还会被留下观察,好几天不能做音疗。天天这么特殊治疗下来,想到要断,心里有点不得劲,仿佛上瘾了一样。
云荞打开琴盒做准备,戴溪东就拿出手机,调到录音模式。
“明天你就别来了,我有事出门,回来再通知。今天我录下音,带走听。”戴溪东这么一说,就算尽到告知义务了。
云荞竟半点没生气。跟这人相处久了,这种程度的自说自话都没必要怼回去了。
她第一反应是奇怪,戴溪东先生好像没那么作了。出个门而已,按刚认识时他的个性,难道不该跟她说“我明天在某地,后天在某地,你某某时间赶过去给我做音疗”吗?
“你要去外地?”云荞问。
“不,本市。”戴溪东说着把手机放小桌上。
手机屏幕亮着,云荞又注意到录音界面是静止的。不知哪里来的自信,她莫名笃定要是她说不准录,戴溪东就不会按开始键。
这种照顾人感受c尊重人意愿的做法和单方面决定送钱c送琵琶是不同的。
他今天真是有点奇怪。长了头发,接通为人处世的天线了?
云荞想。
自己也奇怪,正经问题不思考,先想这些。
她撇开有的没的,对戴溪东道:“等我想一下,录音会不会有作用。”
戴溪东想说怎么会没作用。云荞不同于他接触过的那些持证音疗师,她做音疗不用吉他c钢琴,也不用手鼓c摇铃,不重视环境氛围,不做互动,不需要治疗对象不断给予反馈,反倒很在意其他音疗师专业所不及的病患躯体的具体情况。
她更接近传统意义上的医生,给开药c做针灸c做手术,病患的心理状况顶多关注一二。
戴溪东每次都有仔细听云荞的弹奏哼唱,最近这段时间,他状态平稳,每日的旋律变化也很微小。他将旋律录下来带走听,就像在病情平稳期把同样的药多吃几天。
再者说,即便原音经过设备转化会有很多缺损,犹如cd音质降格为p3,听录音可能对身体无效,对他心理上也是有效果的。
当然,这一点戴溪东不会说出口。
然而他还没出声,就见云荞视线都凝固了,显然在认真思索。意识到这是云荞的专业精神,他保持了安静。
云荞此前从没想过还可以把特殊声段录下来,通过仪器播放实现作用。那是她的能力,也是秘密,她的来处也没有这么多神奇的电子产品,她被固定思维限制住了。
现在戴溪东往她待的井底丢了一粒石子儿。
云荞很想抱住头,甩甩脑子里的水。
怎么没有早点想到呢?
事实大部分如同戴溪东想的那样,剩下那一小部分因为戴溪东作为普通人敏锐度有限,感觉没那么准确。
云荞用声波帮人减轻病症c减少痛苦时,会根据对方的情况即时调整音调c音量c节奏快慢,甚至声波传导的方位。但这些在病人病情稳定时确实不需要大变,听固定录音效果没有那么好,但也不会很差,只要收音完整,只是起效慢一些,治疗精准度弱一些,不失为不能做现场音疗时一个不错的替代方法。
云荞不是专职医生,但站在医生的位置上时,也会以相应的准则要求自己,可以亲自做治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