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疗师?”
“音乐治疗师。看你年龄还小,不是正式的音疗师,是音乐治疗专业的学生?西音的?还是在外面上过培训班,或者家里有人做这个?”戴溪东猜测道。
西音是西锦音乐学院,很有名,云荞从原主的记忆中知道这所学校,但她还是第一次听说音乐学院里有音乐治疗这个专业。
音乐治疗师?这个世界竟然有这样的职业?不知道他们进行治疗的依凭和方法与她的是否一样,从戴先生的反应看,起码表面上没多大区别?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其实不用藏着掖着,以后想进行声波治疗时不用再瞎找借口或装傻?
云荞来不及多想,含糊答道:“学过一些。”算是承认了她刚才是在做音乐治疗。
戴溪东点头,心道,果然。
他本以为这一轮的痛苦要忍很久才能过去,奇怪的调子响起时也没睁眼。
外界的声音都浮在万千英尺高的海面,而他被重压困在海底。
可渐渐地,那些怪模怪样的音符穿破阻碍,一个个跳进海水,踩着韵律不明的舞步,让海水跟着一起跳起来。
他感觉到坚硬如石的海水变得松散柔软。水波荡漾,一摇一晃将他慢慢往海面托去。
当他露出水面,空气自如地进出肺部,音符消失,海面随之止息。
他再次推翻之前的巧合结论。
戴溪东坐直,背脊离开椅背,恢复正常仪态。与此同时,他的大脑也回到正常转速,发现疑点。
据王哥转述,这个小姑娘是农村来的打工妹,受家里压榨,差点被拿去换钱。虽不是绝对,但学音乐的人大多有点家底,至少也要有人支持才行,她哪里来的条件?
况且音乐治疗在国内还没普及,从业人员少,社会认可度不高,不是大众日常会接触c想接触的领域。
她还学过医,中医。
云荞见这人点头之后突然眼露狐疑,目光锐利带着审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承认的能力与身份不符,找补道:“老家有一个老爷爷,医术很好,也会你说的音乐治疗,我跟他学了些皮毛。”
戴溪东不是云荞的谁,气势是有点可怕,云荞也不怵他,谎话说得毫无压力。不管他信与不信,应该都不能拿她怎么样。
没想到戴溪东问:“老爷子现在在哪儿?有其他传人吗?”
云荞立即道:“已经去世了,没有其他传人。”她这么说也不亏心,在她穿过来之前,丹姑确实已经不在了。
戴溪东依旧没有露出失望神态,而是看着云荞,像在想些什么,苍白但不失光彩的脸上慢慢浮起一个薄如云烟的浅笑。
因为身高,他看人总是俯视,眼睛沉在高高的眉峰之下,眼尾上挑,瞳孔黑如冬夜,浓密的睫毛和微垂的眼帘掩去一半深邃。
被这样的一双眼睛静静凝视,让人心尖发颤,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踩入茫茫迷境。
云荞有点紧张了,挺直了腰粗声道:“干嘛?”
“你为我做长期治疗,我付你酬劳。”
云荞本就对他印象不好,此刻正警惕着,听了前半句脾气就抢跑,觉得这人真是莫名其妙本妙,不禁瞪圆了眼问:“凭什么?!”
这样的反应似乎取悦了戴溪东,他的笑容加深了一点,像初开的桃瓣被春风着了色。“凭你有本事,我有钱。”
听到钱字,云荞陡然清醒过来,想起自己在这儿耗着是为了什么。她正色道:“戴先生你等一下,我去把那五千块钱取来还你,就五分钟。”
什么?戴溪东笑容僵住。话题可以这么跳的吗?
“你真不需要?”
“真不需要。”云荞板着脸答,沉沉的眼神是你给我添麻烦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