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许博厚落鞭的速度还稍显迟疑,然被这个不阴不阳的声音一刺激,落在陆欣旎身上的鞭子那可是实打实的鞭鞭入肉。
陆欣旎身上穿着的小厮袍服被打烂,暗沉的颜色被蹦出的棉花和血迹染得斑斑驳驳,陆欣旎咬紧了牙才没发出一声痛呼,十鞭过后,她的后背已是皮开肉绽,然而许博厚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陆欣旎强撑着一丝神智抬头,模糊的看见不远处似站了个美妇人,葱绿色妆花通袖袄显得她整个人俏丽无匹,冷灰的严冬都因为她而有了一丝润色。
看不清她的脸,可陆欣旎已是对这个人怨恨上了,若不是她的突然出现,许博厚不会打起来没完没了。
许博厚的鞭子就像是一种表演工具,他是在向刚刚来的这个女人表演,表演什么呢?
和刚刚的怒气不同,许博厚此时挥鞭的速度明显越来越快,特别是在听到不远处那女人银铃般的笑声后,鞭挞得更是越来越快越来越狠,如同上瘾。
男人总是喜欢在漂亮女人面前显示自己的非同一般。
血肉模糊之时,陆欣旎突然想到了这句话,她暗笑自己居然在这种时候还能暗搓搓的自娱自乐,她觉得她将来一定会成为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十鞭,二十鞭,三十鞭没有人为自己求情,没有人去阻止许博厚,整个西苑现下安静的只能听到绿衣女人不时的欢快笑声和一声声刺耳的鞭子抽打着空气的破风声。
是不是又要死了?前世被重型卡车碾压而死的感觉不过如此,为何世人总是和承装自己灵魂的躯壳过意不去?
我不是你夫人,我不是伍欣旎,许博厚,你根本没有资格惩处我,我不是你的夫人
“我不是你夫人,真的不是,我不是”
死寂的暗夜里,许氏大宅西苑之内,新夫人伍欣旎的卧房之中,不时传来一声声疼痛的呻|吟和神智混乱的喃语。
“大夫,她如何了?”
“施鞭的力度很巧妙,没伤到要害,可令夫人身体柔弱,已有发烧迹象,老夫这就去开一副退热药方来,夫人只需每日按时服下,便无大碍。”
房门被推开,老者伛偻的身影离去,冬夜冰寒的冷风趁隙而入,床上脸色虚白的人不由瑟缩着往被子里钻去。
“不是我不是不是夫人不是”
“少主,我们这样对她”在不甚清晰的呻|吟声中,一个男人迟疑的声音响起。
“不是我们,是你。”另外一个声音短促而不可反驳,刚才开口的男人立即谦卑地垂下头。
“不听话,就要得到相应的惩罚,伍欣旎,”一道黑影慢慢从月光的暗影里走出,他盯着床上被疼痛和虚热折腾的死去活来的女人,神情是一片冰冷,“欲擒故纵,你倒是学聪明了。”
陆欣旎浑浑噩噩不知道在床上昏睡了多少天,睡梦中她好像又经历了前世那一幕幕。
巨大的箱式卡车从身体上碾压而过,感受着骨骼和血肉一寸一寸被车体碾压蚕食,所有感官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才消失,那种痛的体验无法用世间的任何语言来形容。那成了陆欣旎一辈子也不愿回想的体验,却在不久前,又次体验到了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楚。
陆欣旎以为自己会恨许博厚,然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对许博厚根本恨不起来,因为她明白,无论如何,那顿毒打都是必须的,就算许博厚不打,作为整个许家的许家家主许博达,也会派人来收拾她。
也是许博厚下手快,否则自己这条小命交给北苑那些眼高于顶的家伙处理,身首异处都是正常。
“老爷您来了。”
陆欣旎睁着两只眼睛一动不动在床上挺尸,盯着床顶,思绪这时候不知道正飘在何处,猛然听到盼夏的声音,也许是刚刚被许博厚暴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