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许博厚又一次出现在了陆欣旎的床头。陆欣旎当时在做什么?打呼噜?说梦话?做春梦?
吸取了前次的教训,现在陆欣旎不到午夜绝不睡觉,防的就是许博厚这匹不时出现的老狼。
对视上陆欣旎炯亮的目光,许博厚微微错愕:“还没睡?”
有你这狼惦记着,哪敢睡啊。
陆欣旎眨眨眼,眼中就浮起朦胧的水雾,整个人仿若初醒:“睡了,这会儿才醒,你怎么来了?”
也不知道是真被陆欣旎给忽悠住了,还是看出来没明说,许博厚麻木的脸上露出一丝歉意,干巴巴地道:“你睡吧,我不吵你。”
陆欣旎噎了下,差点就说出“你不走我怎么睡”的赶人专用语。
陆欣旎表现的太过明显,许博厚再木讷也看出她的心思,遂道:“我只坐片刻,你安心入睡,你既然不愿与我共享夫妻之事,我也不难为你。”
陆欣旎还是瞪着眼睛没有丁点睡意。
许博厚叹息一声:“你我都明白,有些东西并不是你能奢想的,既然无法逃避,何不安然处之?”
许博厚类似的话陆欣旎不是第一次听过,之前她求许博厚放了她时,许博厚烦极离开前抛下的便是相同意思的话,别怪陆欣旎多心,许博厚能将同样的话重复两遍,那么就说明其中有着特定的含义。
一时间陆欣旎陷入自己钩织的沉默当中,完全没发觉许博厚在她失神的空档已经摸上了床。
“喂——你c你别上来啊!”连床都上了,还说不会对我做什么!?
陆欣旎惊悚的想着,盯着许博厚的目光越加防备。两只手紧抓着被角,双脚蓄势待发,只要许博厚出现半点不轨行为,陆欣旎绝对会照着许博厚的胸脯来上一记回旋踢。
可惜陆欣旎的防御功夫都白做了,许博厚根本无视了她的叫嚣,腿脚收到床上继而合衣躺下,背对着陆欣旎一言不发的合上眼,不一会儿就气息均匀,也不知道是真睡了还是在假寐。
用脚尖踢了几下闭着眼睛的许博厚,许博厚毫无反应,陆欣旎经过几番试探,许博厚都跟死鸭子似的不怕开水烫,无趣的收回脚尖,靠进床铺的一角,闭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直到天边露出晨曦的微光,陆欣旎听到躺在床外侧的许博厚走了,才混混沌沌沉入梦寐。
睡得并不好,起来时距离许博厚离开才过了一个时辰而已。
从西苑东北方断断续续传来鼓乐唢呐之声,陆欣旎猛地想起来,今日就是她将要逃离之时。
许大老爷许博达的寿宴举办的很是轰动。
许家村不小,而整个许家村都差不多是许家的产业,在许老太爷去世后,整个许家的产业大部分就划归到了大老爷许博达的名下,作为新一任的许家家主,许大老爷的寿宴势必非同凡响,先不说十里八乡,单就许家村上上下下几百户的当家人,那就得俱都到场,那场面,可真是热闹极了。
当然,现在还合计着怎么潜出西苑的陆欣旎还不得而知。
在寿宴的鼓噪声中苏醒,这可不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特别是一晚上只睡了一个时辰的苦主,陆欣旎现在就想窝到一个没人儿的地儿美美睡上一觉。
一边在心中告诉自己逃出许家大宅就可以过上舒心无忧的日子,一边蜗牛似的往身上套里三层外三层的厚冬衣。
在套上最后一件缕金提花缎面交领长袄时,陆欣旎的动作一顿,继而很快把刚刚套在身上的衣服除去,只留中衣。反身在柜子里一阵倒腾,在看到偶然间得来的许府小厮常穿的青色棉褂后,脸上缓缓浮出笑意。
今日的许府是热闹的,和它的热闹不同,西苑却冷清的落叶可闻。
这种适合“悲寂寥”的场景落到陆欣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