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鼎文无颜回家,偷偷返回苏州,他百无聊赖,漫无目的地沿着裁满桃花的河堤走去,突然那三棵桃花树映入眼帘,勾起了那次送衣喝茶的回忆,《三棵树绣花店》的招牌还在,不知那热情动人的姑娘还在吗?他拉下帽子遮住额头,生怕被人认出,然后踱进了店铺,张目四望,并不见昔日的姑娘,只有一个衣服整洁面带笑容,容貌端庄的老妈坐在柜台里。那老妈见了他笑盈盈地问道:“先生,你要绣花吗?”司马鼎文苦笑了一下,说:“我不是来买绣花的。”“喔,那你是来当佣人的是吗?”因为上官杏鹃的店里人手不够,需要一个干粗活的男佣,刚刚贴出招人启示。司马鼎文听了,正中下怀,自己为了生计正在发愁,有这么个机会混口饭吃,又可以和这里那位心仪已久的姑娘早夕相处,这不正是两全其美吗?就爽口应道:“是,我正是来打工的。”老妈盯住他看,问道:“看你文质彬彬的样子,干粗活你吃得消吗?”“我吃得消,别看我瘦消,我还练过武呢!”老妈惊讶说:“是吗,真看不出来。哪好,我就要你了,你叫什么名字?”司马鼎文随口捏造一个名字说:“我叫翦益福,本地人,孤身一人。”
老妈把司马鼎文带进后间屋子,里面是个绣花作坊,有十几个姑娘在绣架上绣花。老妈叫声:“女儿,姑娘们听着,这位是刚来的佣人,叫翦益福,你们有什么扛不动的东西,或者有什么重活,都可以叫他干。”这时从里面出来一个漂亮的姑娘,笑盈盈地对老妈说:“妈,刚好水缸里的水没有了,喝茶煮饭都成问题,能否叫他去挑一担水来。”司马鼎文盯住她细看,正是那位河边相遇的姑娘,心里一阵激动,走上前说:“妈妈,水桶在哪?我这就去挑。”老妈说:“好,水桶在橱房里,我带你去。”司马鼎文跟着老妈到了橱房,挑水去了。
挑完水后,又要劈柴,司马鼎文累得汗水直流。他毕竟是个书生,第一次干这粗活,真是有苦说不得,边擦汗水边叹气。
这老妈是三棵树绣花店的店主,那位漂亮的姑娘是她的女儿,名叫上官杏鹃。
一天,上官杏鹃对司马鼎文说:“作坊内绸缎布匹用完了,你去我父亲开的绸布庄里搬几匹来。”上官杏鹃的父亲叫上官敬业,开了一个绸布庄,待人和气讲信用,各地的客商都愿意和他做生意,因此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司马鼎文到了绸布庄,见到了上官敬业,他是一个中等身材和蔼可亲的人,穿着长袍马褂,带笑的脸上有一撮胡子。他问司马鼎文:“你是刚来的吧?看你斯斯文文的样子,不是个干粗活的人,不如在我店里当个计账伙计。”司马鼎文说:“不了,谢谢老爷美意,粗活我能干,哪几梱绸布是的,我要立即搬回去,那边等着用。”上官敬业说:“你少搬几匹,其余的我叫庄里伙计给你送去。”司马鼎文还要争,上官敬业已叫伙计扛起布匹和他一起走了。
其实作坊内也没什么太重的活,无非是挑水c劈柴,搬些布匹c绣架什么的,搬完后,司马鼎文是空闲的。他看着她们刺绣,这刺绣先要在布上描底稿,然后根据底稿的花纹绣上彩色丝线,一个描图姑娘在描底稿,在司马鼎文眼中当然是很低劣的,他看了几眼,实在忍不住,就去指点了几下,经过他的指点,画案立刻就生动起来。上官杏鹃在旁见了,大为诧异,瞪眼说:“看不出你也会描图,你描个图我看看。”司马鼎文心里暗笑,我是杀鸡用了牛刀,曾经名震吴江的画家,画这东西还不容易。他答应一声,拿起画笔,如飞龙走凤,画得又快又好,看得姑娘们无不喝采连声。
上官杏鹃看在眼里,惊在心里,原来这人有此高超技艺,真得刮目相看,心里对他有了许多好感。空闲时,她对她娘说起此事,她娘大惊:“有这等事?”大娘也觉得好奇,也去看司马鼎文描图,果然技艺超众。她娘说:“先生,真对不起了,让你干粗活,今后,你别的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