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声‘老二’。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如若当初我们没有遇到,认识,我鬻字为生,你卖你的水果,各安天命,那现在的我们会是什么样子?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小家。人生,拼命想得到,想得到越多越好,到头来,什么才真正属于自己?是这处宅子,还是这个被我诱谲来的女人?”
“人性都是自私的,或多或少。”张啸天掏出雪茄说,“她是你想得到的,事实上你也得到了,但你有想过你的愿望成真了,她及和她相关的一干人,又该如何过活?她以后的人生路该怎样走?怎样面对给予她期望的人?给予她期望的人又该如何对她?人活着,上天注定是要公平对待的;今天得到本不该属于自己的,明天终究会在别的地方吐出来。”
“老大就是老大,所说所想,真不是我这个做弟弟的可比;”吕祚行说,“只可惜我这只已经拿惯了刀的手,再写不出那一手好字了!怎么办?既然拿刀和写字有矛盾,不能调燮,不如走眼下能带给我利益最大化的路。”
若兰趴在院门上,从门缝往里看;景飞推开虚掩的院门,刚走进去,目光就被吸引到了舞台——虽然有浓妆和戏服伪装,他还是一眼认出了彩蝶。他观察了一下四周,除了戏台下就坐的张啸天和吕祚行,没有其他的观众;他们就像院子里的空气,沉闷得一动不动。
李少强告诉景飞地址,并没告诉他,吕祚行和彩蝶在这儿。李少强是大意还是有心,景飞已经不想分析了,他握紧了拳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世间没什么比这两样更伤人了!特别是“爱”和“恨”尽收眼底时。若兰被景飞的目光吸引,也看向了舞台;她奇怪,没听景飞说喜欢戏曲,为什么他看得这么投入?她看到了舞台前方的张啸天,拉着景飞蹑手蹑脚地向前走,说:“过去吓唬吓唬他。”
“有些路看似花团锦簇,实则尽头荆棘密布;有些路好似荆棘密布,尽头实则花团锦簇。所以有些路,还是要想清楚了再走。”张啸天说,“在普通老百姓的眼里,我们是淞沪的大流氓;可在雄霸一方的军阀眼中,我们充其量算是小地痞。有大的胸襟不是坏事,别超出自己的承受能力,否则,当想到回头是岸时,恐怕连退路都没有了。”
“我这辈子,选择的路,大多跟女人有关。路,总要有人去走,哪怕它是错的,走了就别后悔;我知道大哥来的目的,大哥也知道我约你来的目的。这么多年兄弟,孰是孰非不重要了;我不想死,又不想和你动手,只好让兄弟们代我完成了。”吕祚行说完,将茶杯摔在了地上。埋伏在各房间里的人应声而出。手执利斧c心理函矢相攻的雷赟走到舞台前,“扑通”跪在了地上,泣不成声地说:“二哥,雷赟要令你失望了!这么多年,两位哥哥待我不薄,我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二哥交待的事,我都尽力做好,唯独让我对大哥下毒手,雷赟就是去死,也万万不能从命;不是我不听二哥的话,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话音刚落,只见他左手执斧,猛地朝搁在地上的自己的右手砍去。众人才反应过来,雷赟已丢下斧头和被剁去的右手,倒在了地上嚎叫。断手的手腕处,血如泉涌!
饶是众帮徒见惯了腥风血雨,面对如此情形,无不为之动容!
舞台上,吹拉弹奏的师傅们惊见台下的变故,一个个如泥人般定在了原地,不知所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彩蝶停止了表演,依旧站在舞台中央;她看到了景飞,景飞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他们的眼神中,都带着哀怨。若兰被雷赟的惨状吓得躲在了景飞的身后,紧紧地拉着他的衣服;对景飞和彩蝶的凝视,毫无察觉。
张啸天对身边的大汉一挥手,说:“送他去医院。淞沪最好的医院。快!”
两个大汉迟疑了——自己走了,只留下张啸天和李少强,还怎么面对接下来的困局?但张啸天坚定的目光告诉他们,必须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