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置酒作乐,闻王镕死,掷杯悲泣,欲讨之。僚佐以为:文礼罪诚大,然我方与朱梁相争,不宜再树新敌于肘腋,宜暂从所请,以安之。
张文礼向契丹求救的蜡丸与绢书,多由晋人于塞上或河津截获。晋王佯为不解,既不谴责,也不兵讨,而是客客气气地送还,文礼始惧。
文礼忌赵军故将,多借故杀之。都指挥使符习率兵万人,与存勖同住德胜城。文礼疑他与晋王同谋围赵,招令还镇,以他将代之。符习顾虑回镇遇害,求晋王收留。
晋王存勖接到符习要求,道:“我与赵王同盟讨贼,情同骨肉。不意内部兵变,致遭杀害。我也心中哀痛。你若不忘故主,决心复仇,我愿助你士兵c粮食,讨伐逆贼。”
符习部将二十余人,投地痛哭道:“故主授符习等人宝剑,使我等攘除敌寇,自闻发生变故以来,怨愤无处诉,欲饮剑自刎,又顾念死而无益,才含羞活至今日。晋王顾念故主辅佐之勤,许我军复仇,愿以所部归镇,搏杀凶逆,一报王氏累世之恩。若能擒获叛贼,得报王氏厚恩,即粉身碎骨,亦无所恨。怎敢再劳大王兴师动众?”
存勖大喜,立许符习为成德节度留后,令他率领本部兵马先行,以天平节度使阎宝c相州刺史史建塘率军为后应,自邢c洺出发北上,进逼赵州。赵州刺史自知不敌,开门纳降。
张文礼已经身患重病,得知晋王大军将至,赵州失陷,惊惧而死,其子处谨秘不发丧,与同党韩正时率军抵抗。
晋军渡过滹沱河,攻镇州。决漕渠灌之。获深州刺史张友顺。
攻击镇州十分不顺。镇州久有防御,矢石如雨。刺史史建塘中箭身亡。
存勖正要率兵接应,忽闻巡哨捕获梁军侦探,侦探供称:朱梁北面招讨使戴思远闻晋王将北行,将阳城之众乘隙进攻德胜北城,贺瓌攻德胜南城。存勖即命李存审屯驻德胜,李嗣源设伏于戚城,存审以轻骑示羸弱,引诱梁军。
梁军果然中计,尾晋军轻骑而追,刚一接近德胜,即被李嗣源伏兵冲乱。存审由城中杀出,存勖也率铁骑三千追击,梁军大败,为晋军杀伤甚重。自相践踏c落水而死者两万有余。戴思远遁还杨村。
存勖击溃梁军,又要北上,却接定州义武节度使王处直来函,劝存勖不要讨伐张文礼,理由是:王镕尊奉方士,贪婪,不能体恤士卒,杀害忠臣李弘规,苏汉衡,企图尽坑亲军。以致上下离心,遂遭灭门之祸。而张文礼颇得众心,不宜伐正扶邪云云。其实处直的真正用意是:镇定两镇各自势单力薄,互为唇齿,只有互相依赖,才能生存。镇州覆灭,定州势难独存,因而固谏。
存勖接信后也很犯难,暗想:王处直从我有年,何以阻拦?莫非对我有疑?乃取出张文礼寄给朱梁的蜡书,寄给处直。命使者传话道:“张文礼弑君,义不可赦,又潜引梁兵,危及镇c定,不可不讨。”
处直见晋王执意讨伐,再次致书晋王,请求宽恕文礼,允许文礼将功补过。晋王仍然不许。处直忧心忡忡,暗中遣人告知孽子王郁。命其勾结契丹,使契丹犯塞,以解镇州之围。
当初,王处直无子嗣,妖人李应之得小儿刘云郎于陉邑,以遣处直。处直养之,名之王郁。及长,处直另一养子王都奸佞多诈,而处直爱之。为置新军,使典之。王郁无宠,逃奔河东,李克用妻之亲女,累迁忻州防御使,此时,处直要背离河东,暗中使人劝王郁,命他重贿勾结契丹,若成,便立之为嗣。
但是,定州将士不愿借助契丹力量,其中为首的便是王都。王都已被立为节度副使,有希望嗣位,今见养父要立王郁,心中不安。小吏和诏看出眉目,道:“郎君何不借助反对王公勾结契丹发难,众军士一定支持你。”
王都遂召集士卒数百人,闯入府第,扬刀大噪道:“令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