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从牙根里蹦出一句话:“妈的,这什么鬼地方!”又压着声音咒骂了几声,赤着脚从榻上抱了缂绣织锦棉被往窗口下的炕垫上走去。本想蒙头睡觉,却辗转反侧怎么也难以入眠,无奈失神望着昏黄的烛光,“林夕夕,你还好吗?我还醒得了吗?那边的案子多吗”
深夜,宫莲静静坐于凤首箜篌旁,取了棉布沾着弦油细细擦拭着每一根琴弦,待到弦油浸润了琴弦,又另取干净棉布拭去弦上多余的弦油,小心翼翼拨弄了几下琴弦,终究是没有抚琴的兴致,只抱着琴发了好一会痴才舍得为它罩上一袭墨青色如意云纹锦罩,待到侧身蜷缩在棉被中时已不知是夜深几许。膝盖因跪得过久冻得冰寒入骨,折磨得她难以入眠,正闭目逼迫自己入睡时,突然被廊下一声怪异的猫叫惊起,随后看见窗纸上闪过一道人影。
宫莲犹豫须臾,猫叫声再起,脑中不时闪过一张熟悉的面孔,到底还是轻手轻脚披上棉衣,蹑手蹑脚向着猫叫声来处摸去。出了门被夹着风雪的夜风一吹,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拐进转角处时突然撞进了一堵肉墙。
一股暖流扑面而来,宫莲抬头,这一望便望进了一双带着嬉笑的深邃星眸,往四下张望确保万无一失后,有些微怒,道:“容若,你若是再这般深夜里偷摸着来找我,我可不再出来见你了!”
角落中纳兰容若年轻的容颜为黑暗所吞噬,唯有一双眼睛亮得令人心生暖意,他探手入怀将捂在胸口中的两团东西掏出,一股脑塞进了宫莲怀里,细声细语:“我若是不这般深夜里偷偷摸摸来见你莫非还能顶着大太阳来见你?我可是冒着杀头大罪来的,你不但不欣喜,还绷着个脸,过意得去吗你?”
宫莲一时气结,看着眼前仍有些孩子气的男人,不免还是心软下来,怀里两个手炉还热得很,而容若却不知在冰寒的夜里藏了多久,为了不让手炉冷却,他将原本滚烫的手炉紧贴在胸口的皮肤处。宫莲鼻子顿有酸气泛上,将手炉又一股脑塞了回去,“我屋里有炭炉,一点儿也不冷,倒是你,大半夜的不回府热炕头,跟这儿都快冻成冰棍了!手炉捂好了,一会儿飞檐走壁的,风雪大着呢!”一面说着一面拍扫着容若顶帽上c肩上的雪花。
容若突然抓住宫莲忙碌的手,突然严肃道:“宫莲,我明日就去求皇上将你赐给我!我要娶你为妻。”
宫莲面容猛地一僵,顿了顿,抽回自己的手,有些不自然道:“容若,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c我只当你是我亲弟弟,仅仅如此我就已经是越了规矩,哪里还敢再有旁的念想?奴才始终是奴才,是断断配不上你的。”
容若却不依不挠,“什么奴才不奴才的!不过是你不喜欢我的借口,这后宫还有宫女当上娘娘的呢,出身又算得什么?若论年岁,你也不过长我三岁,又有何妨?”
宫莲急了:“你别孩子气了,快走吧!别以为皇上看重你你就胆大妄为了,虽说皇上封了你御前侍卫的官职,可来日漫长,君心难测,你可得长点儿心了。后宫岂是你能来去自如的地方!迟些若是被人看见,私通宫女的罪名可是会毁你前程的!赶紧走,往后别再来了。”
容若垂下头去,哑声道:“还有六年。”
宫莲怔住,不明所以,却听容若继而坚定道:“你还有六年才能出宫,罢了,你若不愿我求皇上赐婚,我便等你到了年岁出宫后再娶你。六年的时间,你若能遇到喜欢的人,那人也真心待你,我便无话可说,绝不插足。如若到时你无真心喜欢的人就一定要嫁给我!”
宫莲怔了须臾,心中清晰地浮起另一张苍白的病容,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呵热了双手踮起脚尖使劲搓了搓容若冰冷的脸颊,含泪带笑点头,道:“好,我应你。”
容若这才展颜,又将怀中手炉塞给宫莲,不容置喙道:“晚间你在雪地中跪了许久,双膝冷得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