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荷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因长时间不见阳光,很是阴暗潮湿,墙上也都脏兮兮的西次间是他们做饭c烧水的地方,正堂摆的书桌c木床,算是顾望舒的“卧房”,东次间则盛满了各种柴禾这还真是名副其实的“柴房”。她皱紧眉走近些去看,意外发现在一堆秸秆杂草的边缘,有破旧不堪的被褥卷成团放在那里
“大小姐”虎子捧着嚯了口子的白瓷碗走过来:“喝口热水吧,这里脏乱,去正堂坐吧。”
“不用了,我不渴。”新荷摆了摆手,走去床前看了看顾望舒的脸色,突然想起一件事,回头交待:“你去端盆凉水过来。”
虎子诧异:“凉水?”
“是,快去。”她记得很清楚,前世的时候,自己有一次夜里发高烧,母亲就用浸湿凉水的手帕给她敷过额头,好像是挺有用的,至少当时头疼欲裂的症状舒缓了很多。
“大小姐,好了。”虎子动作麻利的把一盆凉水放到了她的面前。
新荷想着自己还年幼,便没怎么计较,从袖口处拿出自己的手帕,浸湿拧干后,小心翼翼的给顾望舒擦了把脸,然后又在水盆里洗了下,重新拧干敷在他的额头上。
“这样做有用吗?”
“应该可以的。”
大概是烧的太厉害了,这突然而至的冰凉让顾望舒舒服的喟叹一声,竟慢慢睁开了眼。
“四叔,感觉好些了没有?”新荷就站在床前,第一时间便发现他醒了。
“”顾望舒疑惑地看了守在自己身边的女娃一眼,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他嘴唇干到都起了裂纹,看着有些可怜
新荷招呼着虎子,两人合力喂他喝了些温水。
“你怎么在这里?”少年声音虽然沙哑,但好歹能说话了。
虎子另拿了干净的布巾过来,在水里揉了几下,拧干递给新荷,说道:“大小姐过来有一会了,还让人去请了大夫。”
“请大夫?”少年闭了闭眼,这怎么可能呢,顾家上下早已视自己为眼中钉c肉中刺。她是新家最尊贵的大小姐,不可能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吧怎么会突然来他这里
新荷看他沉默下来,以为是在担心大夫的事情,她用湿布巾把他额头上的手帕替换掉,“四叔不用担心,刘大夫医术高明,一定能把你的病治好。”
小姑娘说话轻声细语的,倒像是在安慰他。顾望舒忍不住抬头去看,她满眼毫不掩饰的关切让他愣怔了下,侧过脸去。看多了冷眼蔑视,这样温暖的瞬间他竟不敢和她对视。
他如今在新家什么处境,心里自然很清楚,如果不是这孩子及时出现,估计他顾望舒的命今天就交待在这“新府柴房”了。
正在这时,云玲气喘吁吁的领着刘宾来了,进门就先行了礼:“大小姐,刘大夫请来了。”
“快请进来。”
“大小姐客气了刘宾左右打量着,内心惊异,“您这是”
“刘大夫,我四叔病得厉害,你快来给他看看。”新荷语气急迫。
“是”刘宾在新府待得有十多年了,新老太爷还在时,和其交情不错,闲着没事的时候两人经常一起下棋喝茶,如何会不认识顾望舒。如今,看他落到如此境地,心里也不好受。
只不过,他也是寄人篱下,靠着新府赏口饭吃,也没什么立场为顾望舒说话。
“孩子,伸出手来,我给你把把脉。”
虎子搬了个木墩放在床边,方便刘宾坐下。
“好。”顾望舒答应着把胳膊从薄被下伸了出来。
约半刻钟的功夫,刘宾站了起来,开口道:“他这是风邪入体,没什么大事,我开个方子,抓几剂药,吃完也就好了。”
“那,都需要什么忌讳?”新荷上前一步,问他